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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太挑剔了,據我所知,去年你得勝回朝的時候,京城豪門都競相打聽你有沒有成親,如今官至兵部,提親的怕不踏破了你家門檻?你不著急,你母親就不急?”
孟元敬不經意地看了眼君玉,頓了一下才道:“也不是什麼挑剔。如今,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跟自己心心相印的女子白頭到老。”
秦小樓道:“聽你這語氣,莫非已經有中意的人選了?是誰家千金竟惹得元敬你如此?”
“沒有,沒有。這只是我的理想而已。”
秦小樓看著一直笑而不語的君玉,忽道:“我知你在西北苦寒之地,軍中生涯枯燥無比,曾有好幾次想給你送幾名美姬來,可是,想想你,再看看這些美姬,不知怎的,便覺得如塵土一般,所以不敢厚顏送來,還是我這種俗人自己享用罷了……”
“哈哈,小樓,你倒真是有心了。多謝多謝。”
秦小樓道:“我們幾人當中,朱渝早已娶了個如花似玉的郡主,元敬還尚有母親為他操勞,就只君玉你孑然一身。要不要我給你留意一下?”
君玉尚未答話,孟元敬先笑了起來:“小樓,你幾時改行做媒婆了?君玉此等人物,尋常庸脂俗粉怎入得了她的法眼?”
“也是,看來我也不用瞎操心了。”
三人正閒話間,駐地大臣府邸的侍從恭敬地走了過來:“請三位大人用早餐。等一會兒,戲劇就要開始了。”
隨即,另外一名侍從快步走了過來,道:“秦大人,活動馬上要開始了。”
秦小樓道:“哦,我差點忘了,今天上午,我必須出席聖宮的一項互換哈達活動,得馬上出發了。”
兩人都道:“你忙你的,不要管我們。”
孟元敬看了看遠處一群一群正往“哲西林卡”湧去的人群,不由得想起拓桑看著君玉時那樣熱切的目光,心裡如有針扎,忽道:“君玉,這戲劇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今天去看看這地方的風景,可好?”
“好啊。”君玉爽快地道:“你第一次到這裡來,我雖然也不是地主,但總比你要熟悉一些,今天就充當你的嚮導好了。”
兩人騎了馬一路慢行,到得中午,也已經離開駐地大臣府邸好幾十裡了。
遠遠望去,最頂端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的雪山,左側的褐色山脈下是一條巨大拱形的冰瀑,而右側則是半垂直的山峰,山頂是褐色裸露的沙粒石塊,而半坡上則是各種各樣延伸的常綠闊葉林木。
在這樣潑墨山水般的畫圖裡,有一根經幡悄然聳立,無風自動,與周圍的一切和諧共存,構成了一道更加獨特的風景線。
在山腳下,一片小黃花密密盛開,幾乎一眼望不到盡頭。
孟元敬嘆道:“一山連四季,十里不同天,說的就是這裡吧。”
君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四季的景色分佈在同一個區域,點了點頭,道:“我每次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看到的景色都不相同。”
兩人尋了一個地方坐了,馬悄然吃著草,恣意遊走,偶爾長嘶一聲,就會驚起不少飛鳥走獸。
孟元敬看著延伸得老遠的大片小黃花,漫不經心地道:“君玉,你和聖宮的喇嘛們佷熟麼?”
“是啊,他們幫過我好幾次大忙。”“那拓桑,在蜀中見了兩面,真沒想到他竟然是聖宮的”博克多“。”
“對啊,人生中總是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
“那些喇嘛們一入空門,再無世俗之念,而”博克多“更是需要常年修煉,與世隔絕,我們能和拓桑認識,也算是緣分啊。”
“是啊,他們一入空門就註定紅塵棄絕了。”
孟元敬看她笑語盈盈,眼裡卻閃過一絲黯然,心裡那股針扎般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往事一幕幕又浮現在心底。
孟元敬清晰地記起,兩人成年後重逢的第一面,儘管是在十分危急的情況下,兩人卻都是那樣地欣喜若狂;然後,君玉第一次到自己家裡,自己那晚是何等地面紅心跳失態之極。再後來,兩人蜀中同行,雖多波折,但是“手揮五絃”的默契是那般地世上無雙。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君玉是註定的相逢,一經相逢就已親密無間。
可是,也許早在“寒景園”,自己眼睜睜看著君玉差點喪生於情魔的魔音下無力自拔的時候——就已經慢慢地將這種親密無間的緣分過度揮霍了。
等到醒悟,一切是否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行不知名的五彩的鳥兒低低地在小黃花叢中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