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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龍奇道:“怎麼睡的這樣死?”伸手在她肩頭輕輕一推,商容兒依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陳敬龍與她在木屋同住了半個多月,對其深為了解,知她平時睡覺甚輕,稍有聲響便會醒來,此時見推都不醒,不由大吃一驚,急忙爬起身來,在她臉蛋上拍了拍。商容兒仍是不醒,陳敬龍卻覺觸手火熱,愕然道:“這……這是怎麼了?”
陳敬龍自幼身體強健,便有些許不舒服,休息兩天自然好了,從沒生過病;昨夜雖然在地洞冷水中泡了半晚,也不過渾身發軟而已,並無大礙。他以己度人,只道商容兒泡的乏力睡著了,哪曾想這小姑娘體質大不如己,竟然發起燒來。
陳敬龍愣了一會兒,又將手放到商容兒額上,覺得滾熱燙手,這才想到:“啊喲,她是生病了!”雖不知是什麼病,但人能燒成這樣,必定是病的極重,心中大是懊悔:“她恐怕早就病了,我卻不知道。難怪昨夜我叫她時,她不說話;剛才將她推出地洞,她也不睜眼睛,定是早就病得暈了。我竟早沒注意,真是……真是太過粗心!”
彷徨半晌,不知如何是好,只想:“駝叔說過,人生了病,須得吃藥。”想到“藥”字,忽地想起,自己當日受傷時,商容兒曾從懷裡掏出個藥瓶,自己吃了那瓶中一粒藥,傷勢第二日便好了,看來那藥極具神效。
伸手想到商容兒懷裡掏藥瓶,忽又愣住,只覺在一個女孩子懷裡掏掏摸摸,大是不妥,接著又想:“這都什麼時候了?哪還顧得上許多?”一咬牙,伸手進去,手掌碰到的東西顧不上分辨是什麼,一把全都掏出來,心中怦怦亂跳。
將掏出的東西放在地上,這才看清,是兩個小小瓷瓶和一個繡著花鳥的小布袋。那小布袋早已溼透,但兩個瓷瓶都用木塞塞著瓶口,封閉嚴密,想來還不至進水。
陳敬龍拿起一個瓷瓶,見上面貼著張紙片,寫著“金創藥”,便又放到一邊,再拿起另一個看時,上面也有張小紙片,寫著“寒霜丹”,喜道:“正是這個!”
開啟瓷瓶,在手掌上傾出一顆藥丸,急忙塞進商容兒嘴裡,卻不見她吞嚥。陳敬龍猛省:“要用水衝下去才行。”幸好外面正在下雨,到處是水,陳敬龍將手掌伸出洞外,不大工夫便接了一捧,灌到商容兒嘴裡,見她咽喉猛地一動,果然連藥丸一起嚥了下去。
陳敬龍精神一振,心道:“嚥下去就好,這藥見效極快,當日我肺葉震傷,吃上一粒,很快便不咳了。”將手放在她額上,看她會不會退燒,忽聽商容兒呻吟了一聲,迷迷糊糊道:“好……痛……”陳敬龍忙道:“哪裡痛?腿嗎?”商容兒卻不回答,過了半天,又呻吟道:“……背上……痛……痛……”眉頭緊皺,顯是痛的厲害,卻並不睜眼。
陳敬龍奇道:“背上怎麼會痛?”忙將商容兒翻轉來,不見有何異樣,猛然想起:“那虯髯大漢曾刺傷了她的脊背,會不會是那裡?”伸手在她背上摸索,果然右肩胛下方高高腫起,隔著衣服仍覺燙手,比別處又熱了許多。
陳敬龍大驚,急忙將她肩胛下衣服撕開,只見一條傷口寬僅寸許,似乎也並不很深,但此時已經泡得發白,翻開的肌肉有些腐爛,傷口中流出不少膿水;周邊巴掌大的一塊腫起半寸,熱的如同火炭。原來商容兒昨晚被刺傷的並不很重,一直也沒放在心上,不料在地洞汙水中泡了半夜,竟然已經腐爛發炎。
陳敬龍在山裡跑的久了,外傷是常有的,心知傷口處絕不能留有爛肉,必須儘快處理才行。想了想,將虯髯大漢的那支短槍拿起,用手指試了試槍尖刃鋒,還算鋒利,又在洞壁石頭上磨了幾下;想要用火燒炙才想起打火工具都落在木屋中沒帶,只好淋著洞外雨水擦拭乾淨。把那瓶金創藥開啟看看,見裡面滿滿的紅色粉末,與以前駝叔給自己治傷時用的一樣,點點頭放在一旁備用。接著把自己內衣的袖子撕下,光著胳膊到洞口就著雨水搓洗乾淨,撕成數根寬布條,又一條條首尾相系連成一根布帶。
一切準備妥當,便開始用槍刃去刮割傷口處的腐肉。商容兒昏迷中不住呻吟,似乎十分疼痛。陳敬龍怕她受不了,不敢太過用力,那短槍又粗笨沉重,極不順手;小心翼翼,鼓搗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將腐肉刮剜乾淨,傷口中微微滲出鮮血。陳敬龍將短槍丟在一邊,把金創藥盡數倒在她傷口上,用布條從她胸前掏過來緊緊包紮住。
處理完畢,又將她翻轉側臥,以免壓到傷口,再將外衣脫下團成一團枕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