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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被囚禁,卻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曉,認真扮演著好皇子、好兒子的角色,忍耐著眾人冰冷的目光,忍耐著權勢滔天的賀蘭家,他應該很辛苦吧。所以,才會有今天這樣陰冷算計,攻於心計的他……
“王爺,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想把她帶走。畢竟,這也是我父親的遺願。”
“難道賀蘭瑞也知道蓮妃未死?”蕭然一怔:“也是……他在皇宮有無數雙眼睛,怎麼會不知道此事呢?可是,就算是他也無法帶走蓮妃,你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嗎?現在不是蓮妃被囚無法離開,而是她不願意離開。不信的話,我可以一試。”
蕭然說著,走到蓮妃身邊,拿刀砍向她的鐵鏈。電光火石之間,蓮妃的手緊緊握著鐵鏈,不讓蕭然砍下,眼中滿是兇狠。她口中咿咿呀呀的叫著,手舞足蹈的揮向蕭然,竟是恨他入骨的模樣。
蕭然無奈一笑,而賀蘭飄此時方相信原來蕭墨、賀蘭瑞都未能帶她出宮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是因為她自己不願。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願離開到底是因為她瘋狂,還是因為她內心深處已經習慣了這所破敗的、滿是她回憶的宮殿?而到底是怎麼樣的絕望與悲哀才會讓她情願呆在這牢籠也不願觸碰外面的陽光……
“曼玉不怕,我們不會傷害你,誰都不會傷害你。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賀蘭飄在蕭然愕然的眼神中走上前,輕輕抱住這個癲狂的女子。他只覺得心口一顫,幾乎就要拔劍保護賀蘭飄,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事情發生了。
蓮妃,任何人都不再認識、不再記得、不再留戀的蓮妃那麼和順的依偎在賀蘭飄肩膀,表情柔和,似乎依賴父母的孩子一般。
賀蘭飄就像母親一樣輕輕撫摸蓮妃的頭髮,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你傻嗎?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真的值得嗎?你愛的男人已經死了,就算你瘋了傻了,就算你怎麼折磨自己他也看不到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罷了。你這樣作踐自己又是何苦?快醒來,告訴我水琉璃的事,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
出人意料的事再一次發生了。
那麼多年除了歌唱就再也沒有言語的蓮妃居然重複著賀蘭飄口中的話語,艱難的發出一個她曾經很是嚮往,現在卻離她越發遙遠的詞語。她對賀蘭飄呵呵一笑,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我……已……沒有……家。水琉璃……在……江都……雲鏡大師……你……可以……回家……”
溫柔的依附
什麼?
賀蘭飄只覺得身體就像被電擊了一般,顫顫發抖。
“你說話啊!告訴我回家的方法!”
賀蘭飄不死心的拼命搖晃蓮妃的肩膀,最終無力的跪倒在地。蕭然走上前,默默的把她扶起,柔聲說:“這樣鬧不累嗎?回宮休息吧。”
……
賀蘭飄沒有回答。
“賀蘭,雖然不明白你與蓮妃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此事不宜讓第三人知曉……就是阿墨,也最好不要說。”
蕭然猶豫許久,終於說出了與他身份極為不符的話。他是大周的王爺,他是蕭墨的皇叔,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都不該說出這樣欺君罔上的話語。可是,他比誰都清楚面前的小丫頭是多麼的單純可欺。
若是被阿墨知道她膽敢擅闖冷泉殿窺見他秘密的話,恐怕賀蘭一定會死吧……而我,不想讓她死。所以,小小的隱瞞,算不得欺騙,對嗎?
“王爺……”
賀蘭飄怔怔的望著蕭然,突然覺得他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他明明是蕭墨的叔父,明明也是賀蘭家的仇敵,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救她?難道他也想得到水琉璃?若是這樣還好辦,若是他無慾無求,又讓人怎麼看的懂他?
“噓。 。有人來了。我們快走。”
蕭然的耳朵敏銳的聽到暗侍們朝宮中走來的腳步聲,食指在賀蘭飄唇上滑過,一把抱起賀蘭飄就往宮外走去。縱使賀蘭飄體重再輕,也有**十斤的分量,但他走的飛快,彷彿懷中抱著的只是一團棉絮。
他抱著賀蘭飄輕飄飄的翻過了宮牆,穩穩的停在冷泉殿外的大樹上,看著暗侍們紛紛朝冷泉殿走去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後面居然多了兩個人,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們今天總算是有驚無險,賀蘭飄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而賀蘭飄早在剛才的“輕功親體驗”中嚇白了臉,緊緊勾著蕭然的脖子,一點不敢放手。
“賀蘭,沒事了。”蕭然輕巧的下地,對賀蘭飄溫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