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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安寧,或許足矣。
月光不受侵擾,灑落的光芒若是平常,不惹塵世紛亂。
沒有人進入院落之中,李裕宸便不予理睬,把院門與院牆當作一道最天然的屏障,將院落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這天悅城外不起眼的小地方,可是聚集了不少人啊!”
“有異象,必然會有不少人。”
“人多,必然會亂。”
“亂,可出手。”
“出手,更亂。”
“越亂越好。”
“太亂也不好。”
“的確有些不好。”
“真的覺得犯難了。”
“再犯難也要做事。”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可惜啊……”
兩道身影走在月色下,輕談著即將發生的事情,話語也只有他們能懂,有些興奮,有些憂傷,有些無奈……各種情緒在嘆息裡糾纏,不知究竟何種念想才是真實。
他們走著,一直走著,不知道起點是哪裡,也好像不會有終點。
不僅只有怪石與大坑,有著一塊無字的石碑悄然出現。坐落在大地上,似靜默守候的衛兵。
有一塊骨頭,大概有成年人的手臂粗細,有半米多長,頂部有些凸起,像是一面旗幟。對應著怪石、大坑和石碑,插在雜草中的土地,不被人發覺。
三處異樣與李裕宸所在的院落隔著很遠,卻是聯合起來將院落給圍繞,形成三角之勢。
山尖谷,魔獸振奮、狂暴、混亂。
似乎是被點燃了深藏體內的兇性,幾乎所有的魔獸都咆哮著,衝刺著,廝殺著。絲毫不在意自身血液流失,要把眼眸中看到的一切生靈消滅。
山尖谷最中央,有一個略有凸起又不顯眼的墳包,青草在其上紮根、生長,把倒在地上的刻著字的牌匾遮擋住,把一截破碎的長矛輕壓下……還有許多肉眼無法分辨的細小的事物,都沉寂在草下。
若在墳包上看月亮,不像其他地方。有著點點似血的緋紅,但離著血月還有很大的差距。
離著墳包不遠。有一個約三米寬的水潭,水潭裡有一朵花,淡淡的血色夾帶著金芒,真實與虛幻並生,極其不真實。
花的旁邊有一個青色的月亮,淡青色的光芒投出。照耀著花,使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花和月亮都伴在一起,似乎二者是一體的,不可分割。
花與月相隨。清風拂幽然。
墳包上的青草輕輕動搖了,似乎是隨風,也似乎是隨著性子;水潭裡的那朵花綻放光明,血色消退,金色不顯,只有青色在花朵悠揚;花旁的青色月亮靜靜釋放柔和,和天空裡的月亮相對應,照得連著水潭的一片區域明亮著,不似黑夜。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裡的景象就是這般,沒有更多的變化,一直持續到了天亮。
天明,月亮消失,花不見,墳包亦不再。
山尖谷最中央的區域顯著尖銳,像是一柄利劍,也像是長矛最上方的部分……由泥土穿插到空氣裡,彷彿刺破了很多不是肉眼能夠看得清楚的東西。
李裕宸反覆著顯著怪異的七個動作,再沒有多餘的念想,一沉浸,便是將整個夜晚度過。
院外樹上的身影早早的離去了,在李裕宸開始七個動作之前;連線大坑和怪石的路上有行人,來來回回的,好像是為了走路而走著路;大坑旁的人影還守著怪石,說不清楚他們究竟在想著些什麼,甚至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李裕宸不覺得天亮了,但他覺得累了,鑽進了屋子裡,躺到床上,休息。
不是真正的疲憊,可就是有這樣一種感覺,讓他順應了這樣的很莫名的感覺,把一切都拋卻。
他躺倒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來到幻界的第一次安睡。
天雪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睡熟的臉龐,嘴角掀起一絲笑意,微頓,為他蓋上一床稍厚的被子,似乎是怕他著涼。
漸向冬日,天氣漸冷,睡覺的時候是該蓋一床被子了。
一個在夢中接受,一個絲毫不覺得此番動作有任何的多餘,彷彿生活就是如此的簡單與美好。
休息好了,也想好了,天雪開始煉製凝靈丹。
有過一次的失敗,也聽過李裕宸講述煉丹的心得,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已經消失、消亡,甚至連美好的嚮往都是悄然間淡去不少,只有著淡淡的自信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