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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消失了,很徹底,不留任何痕跡。
在這並不短暫卻也算不得漫長的時間裡,飛到空中的火海已經稱不上是火海,被風吹颳得只剩下一些殘碎的焰苗,在沒有同伴的惡劣環境下孤獨支撐。
橋桐分走了一部分火焰。至於更多的火焰,則是向著原本的火海中央,極力壓縮在一起。將一道並不純粹的人影死死包裹。
“差不多了。”李裕宸呢喃,眼眸中的兩縷焰苗輕快閃爍。
他的雙手離開了樹幹,任橋桐自行懸浮空中,隔著一些距離。看那些樹葉在並不強烈的風中狂亂舞動。
微弱的風徘徊在身邊。狂亂的是樹葉。
一片又一片的樹葉像是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在狂亂的舞蹈中相互碰觸、碰撞,一個又一個嶄新的世界成型,繼而是更加沉重與痛的碰觸、碰撞,又是一個個嶄新的世界成型,繼續往後……
不短不長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樹葉變少了,枝條似雪消融。樹幹在縮小,樹不再是樹。
橋桐。已經沒有了橋桐的模樣。
一縷火苗,是被壓縮到了極致的火,從正在變化的橋桐生出,極速擴張,將橋桐包裹其中。
注視這團新生的異樣的火焰,李裕宸眼眸中的兩縷焰苗欲要跳躍出,但被他壓制。
“你想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唯獨不能是樹。”他對橋桐說道。
新生的火焰散去了,把變化之後的橋桐展現。
一截彎曲的木,褐色之間透著鮮紅,頂上還有些許綠意。
一張弓的模樣,但少了弦。
“過來吧。”李裕宸微笑。
尚不完全的弓飛到他手中,像是離家許久的遊子歸家,更似“少小離家老大回”的驚喜與淡淡的落寞,微顫著身軀而無言。
握著弓,像是單手握著竹簫,李裕宸從天空中降落,到山頂的廟旁。
“如何?”老和尚問道。
“什麼如何?”李裕宸笑著道。
“沒什麼。”老和尚搖搖頭,不想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很認真地看著李裕宸,“我們……什麼時候離去?”
“等他。”
“多久?”
“和你想的差不多?”
“那是多久?
“你自己知道。”
老和尚沉默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浮現臉龐,飽經滄桑的臉龐變得更加蒼老。
火海不見了。
經書不見了。
樹也不見了。
小和尚想走。
老和尚想走。
留著廟何用?
老和尚想做一些事情,看了看李裕宸,有些不敢,或者說不願意親自去做。
“能不能把廟拆了?”
“可以。”
李裕宸回答了老和尚的話,而且用行動替老和尚把事情做完。
只有三面牆的廟倒塌了,留一地的殘破的磚石和細碎的瓦片。
“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李裕宸用腳踩了踩地面,些許塵跡濺起。
他用腳指這座山,想表明這座山也是多餘的,若真的想毀滅,這座山也不應該存在。
“一起吧。”老和尚想了想,抬起頭,笑了笑,“既然決定了,又留下來做什麼呢?”
毀滅,毀掉一切。
為自己,為後人。
不該存在的事物,不該存在!
李裕宸微微一笑,對著老和尚指了指天空,在老和尚之前飛了起來。
“用你留下的東西,毀掉你留下的東西。”李裕宸握著弓,輕聲喃喃。
立身,拉弓。
無弦的弓被他拉開,拉得完滿。
手中、弓上,出現一支箭,帶著淡綠色的蒼幽與透明,隱約有著紅潤的殺戮之意。
“失楚!”
他念了一聲,唸的是弓的名字,是弓傳出的意念。
聲音落,有箭出。
離弦的箭,無弦之箭,非箭之箭。
才是放開,箭已然至山頂,箭的尖部與山頂的泥、石親密接觸。
鑽入泥土,深入石頭,消失了身影……不知會到哪裡。
“走吧。”李裕宸轉身。
“完了?”老和尚疑惑。
“他來了。”李裕宸看著極速飛馳的金天。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