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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詹姆士拒絕和解,父親便允許富蘭克林仍回費城。臨行前,他告誡兒子,在費城應尊重當地人士,切忌妄發議論——他顯然認為兒子性喜如此,只要辛勤勞動並節儉,到三年之後成年時,自己就有可能攢足資金去開業。到那時,倘若積蓄接近所需數目而不夠,他會幫忙湊足。於是,富蘭克林又踏上了7個月前的離家之路,不同的是這一次獲得了家人的允准和祝福。
途中,富蘭克林借帆船停靠羅德艾蘭的新港之便,探望了在那裡安家的哥哥約翰,受到這位哥哥的親切接待,也接受了一項委託。約翰的一位朋友弗農在賓夕法尼亞有一個債務人欠他約35鎊,他託富蘭克林代收這筆債款,並代為保管,在接到他的通知後將款項郵寄給他,為此,他給了富蘭克林一張匯票。當時慨然應允的富蘭克林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後來給自己帶來不少思想負擔。
在這次航程中,還有這樣一段插曲。在從新港登船的旅客中有兩位同行的年輕女郎,還有一位身為教友會信徒的通達卻嚴肅的夫人和她的僕人。富蘭克林對那位夫人殷勤有禮,不時幫她做些小事,使那位夫人對他有了好感,而對兩個女郎則從交談愉快而關係日見親密。那夫人把富蘭克林叫到一邊,指出這是兩個壞女人,並舉出年輕人未曾注意到的若干事實。聽了她的話,對女人知之甚少的富蘭克林才似乎領悟到一些什麼,他向那夫人道了謝,在和女郎的交往中變得謹慎起來。船到紐約,女郎告訴富蘭克林她們的宿處,邀他前去探訪。富蘭克林記起那夫人的話,沒有去。後來,船主發現船上失竊,才知道那兩個年輕女人是妓女,他領取了許可證搜查了她們的住宅,果然找到了贓物。這件事,對涉世不深的富蘭克林來說,不啻上了人生的一課。他後來寫道:“在途中,我們躲過了一塊擦過我們船邊的海底大礁石,但是我想這次避開這兩個女人,對我來說更重要。”
富蘭克林這一趟乘船,帶著自己和柯林斯的書籍,引起了船長的注意。因為在當時,擁有這麼多書的人是不多的,況且書的主人又如此年輕。船到紐約以後,紐約州的州長伯內特聽到船長提起他的乘客中有一個年輕人帶了一大堆書,便要船長把這青年帶去見他。富蘭克林去了,受到這位州長的熱情接待。富蘭克林參觀了州長的藏書室,兩人又一同談論一些書籍和作家。如此年輕、社會地位如此低下,卻以寫作才能和擁有書籍為媒介,結識了兩位當時的上流社會中人,富蘭克林感到十分快慰。
從紐約,富蘭克林和柯林斯同行回到了費城。他把父親的信給州長看了,州長卻認為老富蘭克林太過謹慎,並說:“既然他不願幫你開業,我來幫你。你把必需從英國購買的東西列一張單子,我去訂購。等你有能力時再還給我,我堅決要讓這裡有一家好印刷所,我也相信你一定會成功。”富蘭克林被吉斯話中的誠意所打動,便列出了一家小型印刷所所需的裝置和物品,價值100英鎊左右。吉斯過目以後,又提出由富蘭克林自己去英國選購,不僅可以檢查各種裝置的質量,而且可以藉機認識一些書商,為日後出售書籍文具建立某種聯絡。富蘭克林同意他的看法,吉斯便說:“那麼,你準備一下,搭‘安尼斯號’去。”“安尼斯號”是那時唯一往返於倫敦和費城之間的船,一年只有一趟。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離安尼斯號啟程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富蘭克林繼續在凱梅爾的印刷所做工,對將去英國之事緘口不談。
在此期間,富蘭克林和柯林斯的關係卻日益惡化,終至徹底破裂。柯林斯可以說是富蘭克林的總角之交,自幼讀同樣的書,有著同樣的話題。由於生活環境較好,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更多,特別是數學方面的學習遠遠地超過了富蘭克林。他的知識修養在波士頓受到一些牧師和紳士的器重,被看作是前程大有希望的青年。然而就在富蘭克林離開波士頓的幾個月中,他卻染上了酗酒的惡習,從滴酒不沾變成了嗜酒如命。就在這次到費城來的途中,在紐約,幾乎每天酗酒,行止乖戾。假如不是這樣,富蘭克林便會帶他一道去拜訪伯內特州長了。更為糟糕的是他還賭博,由於輸了錢,他赴費城的旅費和在費城的生活費連同在紐約期間的房租,全部由富蘭克林替他承擔,為此,富蘭克林不得不動用了在去費城途中收到的弗農的債款。到了費城以後,他的求職由於僱方看出他貪杯好酒而屢遭挫折,只能靠向富蘭克林借錢度日——他知道富蘭克林手中有弗農那筆錢。富蘭克林卻因擔心萬一弗農來信要錢他將無言以對而忐忑不安。富蘭克林認為自己動用他人委託保管的錢財是他“一生中早期的一個重大錯誤”,承認它反映出自己正如父親所評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