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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大娘道:“他太不像了,若說這世上最不像皇子的人,我一定想到的就是他。”
陽春道:“日日青樓白雪下,這偌大的一個江湖,最風流、最lang漫的人便是他,怎能說他不像呢?”
烏大娘的目光露出滇緬的情懷,道:“一個真正的王者需要的不是風流、lang漫,而是狠辣、絕情,而這恰恰正是白雪最缺少的。”
烏大娘的目光停留在了陽春的臉上,那是一張寒冰鑄成的臉。
“或許你更像一個王者,你身上所具備的一切無疑正是為了現今南國朝廷王者之位所遼量身做的。”
冷漠、絕情、決斷,這些正是陽春最基本的元素。
陽春的面上毫無表情,他目光穿越了烏大娘的身體,穿越了席捲的瀑布,停留在遙遠而不可知的遠方,他竟然痴痴的望著遠方,目光中第一次不再凌厲,變得有些空空濛蒙。
遙遠而不可知的遠方有什麼吸引著他?
“誰是王者,誰不是王者,這本是生來註定的……”
烏大娘點頭道:“君權天授,這的確是半分勉強不得的。”
陽春似乎沉浸在了遠方的世界,他的聲音也變得空空濛蒙:“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王者,我只不過是個殺人者,所能做的只是聽從命令去殺人,不停的殺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真假假
“哪怕你根本不認識那個人,所以一個真正的殺手是沒有感情的,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是什麼?陽春沒有說,但烏大娘明白,白雪也明白。
直到有一天被別人殺死。
殺人者,人恆殺之。
這個道理自古來第一天有殺人者這個行業開始便已經註定了,誰也逃不掉,誰也擺脫不了。
而感情正是一個殺人者最奢侈的希望,情感代表的是軟弱、妥協和失敗,殺手絕不能失敗,失敗一次的殺手也等同於被廢,再也不能殺人了。
“一個殺人者只能是個工具,一個工具絕不可能有一天變成主人。”
王者才是主人,這也是殺人者的悲哀。
烏大娘道:“若是有一天你放下手中劍,豈非不再是一個殺人者?”
陽春收回自己的目光,冷笑道:“一日殺人,終生不歸,這就是命。”
烏大娘又道:“既然如此,白雪也曾為殺人者,他也不可能再做回王者。”
陽春嘆息道:“白雪根本不是一個純粹的殺人者,他一直不過都在過家家……”
過家家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三兩個四五歲的小娃娃,抱著泥娃娃,端著破瓷碗,加點青草雨水就開始煮飯吃,分門別派的爭當爸爸媽媽。
殺人不是過家家,過家家是殺不好人的。殺人者擁有一套完善的體系和規矩,這是非常嚴苛和殘酷的,並不是隨便哪一人提劍便能成為一個殺手的。
烏大娘沉思道:“所以這皇子只會是白雪,最終走上王者之位的也只會是白雪。”
陽春冷聲道:“若是他能不死的話,的確如此。”
這就是陽春的最後解釋,這樣的解釋聽到的人似乎並不會滿意,可陸血情的眼睛卻慢慢的亮了起來,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也發現了什麼,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能死了,他一定要把自己想到的東西給帶回苗域,這關乎到整個苗域的生死存亡。
烏大娘道:“既然白雪已是皇子,若是他死了,你便惹上了南國朝廷這個龐然大物,到時候只怕並不好收拾。。。。。。”
陽春冷然道:“名草堂殺人向來無懼任何人!”
烏大娘皺眉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名草堂的意思?”
陽春並不是名草堂堂主,甚至名草堂堂主也不能完全代表名草堂的意思,這期間的細微差別如果不是明眼人是看不出來的。
陽春道:“這是我的意思,也是名草堂的意思。”
他這話已經說到了盡頭。
烏大娘厲聲道:“那麼,他呢?”
這個他自然是原來的堂主,名草堂的一手創辦者——柴飛飛。
陽春道:“現在只有我,並沒有什麼他。。。。。。”
他說這話的語氣平淡之極,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既無驕傲也無自大。
烏大娘面色刷的雪白,她的身子竟不覺得晃了一晃,幸好被一旁的烏靜靜扶住,才勉強站穩,道:“你。。。。。。。”她只說出一個字,卻有一口鮮血噴出,灑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