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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忘記他,我這一輩子心裡再也放不下別人了??”
自古多是痴情女子負心漢,唯有那見慣了人間悲歡離合的明月淡淡的照在這一對母女身上,清冷憂傷。
阿醜一口氣奔出數里,在荒涼的江岸倒臥下來。
他知道自己這一走,有人的心必定已碎了,他並末存心傷害這純潔的女孩子,但確已傷害了她。
他根本未做什麼,可他還是錯了,他不該回來,更不該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已不知自己該去哪裡,該做什麼。
他的劍已鏽、已斷、已不能出鞘了。
月光幽幽的照著他,他茫無目的向前走,一直走到一間破廟前。
這是座荒廢了的廟字,屋角積塵,神像敗落,神殿中央,卻生著一堆旺旺的火,坐在一旁烤火的,竟是個年約二十五上下的青衣男子,更在火上持一奇怪器皿仔細的溫酒。
阿醜認得那是吹壺,北方地區多用此溫酒,外形如茶炊,有爐膛,中有一空軸,四周注入酒,以炭基為燃料,微火溫之形如火鍋。
那青衣男子面色嚴肅,目光緊緊的盯著那火候大小,放佛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對阿醜進廟來更是瞧也不瞧一眼。
阿醜面無表情的走到火堆旁,坐下烤火。
他並不認得這男子,更沒有興趣知道,他實在已走不動了,他幾乎憑著人性本能儘量的往生命之源……火上靠。
兩人便這麼奇特的在一起默默的烤火。
良久,那青衣男子終於溫畢,小心取了抿了一口,嘆道:“好酒。”
他自己喝了一口,便將酒瓶遞過來送到阿醜面前。
阿醜看也不看,一把扯下自己面上遮紗,接過後灌了一口,又還給那青衣男子。
拿下面紗的阿醜左面潔白如玉,右面醜陋如鬼,尋常人在這荒郊野嶺見了只怕會嚇飛三魂七魄,可那男子只微微一驚,心中暗歎:“可憐了這女子,不過喝酒倒是爽快。”
兩人並不說話,不一會兒便將那瓶酒喝得乾乾淨淨。
“好。”那青衣男子沒想到自己在這野外荒廟也能碰見一個奇女子,酒氣上頭,倒也是豪情萬丈,便將自己平日裡藏於懷中之壎罐取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吹起。
要知那時候壎大多以用陶土燒製而成,亦稱“陶壎”。而這青衣男子的壎卻是以石制,聽來更見低沉渾厚。
“嗯。。。哼。。。嗯。。。哼。。。。。。”單單一個起音,面如死人的阿醜的雙目忽然有了亮麗的光彩,這壎尋常愚蠢之人聽了自然是如哀樂入耳大大不吉利,而阿醜他懂,他只聽得幾個音符,已看見了那青衣男子滿腹的愁緒,無盡的壓力。
阿醜忽然起身走出廟門,不一會兒回來手上多了一件奇怪的樂器:長尺四寸,圍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那青衣男子一見大喜,他一眼認出這是篪,這女子能在片刻之間以廟外竹子做出一把篪,無疑是樂道中人。
月光蓉蓉,夜色繚繞,黑雲欲掩還蓋,青衣男子盤膝而坐,六指翻飛,嗚嗚壎響;此際,堆火繁盛,火性炎上,赤赤有越演越烈之勢,阿醜繞火而走,橫篪唇邊,聲從孔出,如嬰兒啼聲,春分之音也。
兩音相合相成,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蕩氣之意。痴痴如情人重逢,綿綿勝好友情誼,只見得流雲不動,荒廟敗壞,山風自來,鬼聲呼嘯,火焰狂撩,直印在青衣男子眼角眉梢的憔悴,他如痴如狂,閉目仰頭而上。
烽火連城,四面楚歌,這正是那楚歌《霸王卸甲》,細細聽得見霸王之軍已是軍心渙散,戰馬嘶鳴,只能與虞姬做最後的生離死別。古壎聲聲,慷慨悲涼,蒼勁雄渾。
忽而阿醜之音低低而下,進而不能成音,只能勉強偶爾穿插幾響,如閨中人泣不能言,那壎音亦隨之一變,溫溫柔柔,清捋佳人心思。
兩聲慢慢而淡,如人漸行漸遠,最後終不可聞。
一曲而終,阿醜跌落在地,他的眼中也不再見光彩,只是痴痴的看著火光,火光若落花滿天飛。
那青衣男子放下唇邊的壎,低低嘆道:“上古有言:伯氏吹壎,仲氏吹篪。這等情誼更是勝過那高山流水。”
阿醜並不言語。
青衣男子繼續道:“江湖中曾經有一對朋友喚作陽春白雪,據說他們的琴瑟之音上可扼白雲,下可笑芙蓉,我一直都羨慕的緊,不過你我今日一曲,只怕也不落於他二人之下,哈哈??痛快??”
這陽春白雪本是出自《神奇秘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