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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大娘知道他的脾氣,只能自顧的說下去:“靜靜生病了。”
靜靜姓烏,烏大娘的烏,她是烏大娘的女兒,烏大娘的女兒很多,外面船艙裡的都是她的女兒,可親生女兒就只有一個,喚作烏靜靜。
阿醜自然也知道烏靜靜,他雖然從來不理別人,可越是如此,越有人對他有了興趣。
很多時候,興趣是很多事情的開始,可以是好事,更多的時候是壞事。
烏大娘道:“我看見你們在船尾洗腳了。”
洗腳?誰都要洗腳,不洗腳的是無知畜生,人洗腳有什麼好奇怪的,可一男一女在一起一起洗腳,就可以有很多事情發生,女的洗完腳後便生病了,那麼這也有很多事情好問了。
阿醜自然也知道,但他沒有開口,這本不是他的錯。
那天,船行至江中,他在船尾打了兩根釘子,又拉了條繩子垂在江面五尺之上,然後坐到了繩椅上洗腳,這本是他心底最深處那個人的創意,那天他忽然也想這麼洗腳。
腳泡在江裡,清風拂過臉龐,他看著江面上自己那可怕的臉龐,輕輕的嘆了口氣。忽然繩椅上多了個小小的人,伸過來一隻白白的、小小的手,遞給他一個桔子。
他接過來剝了就吃,也不說話。烏靜靜坐在他身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雙足不快不慢的踢著水。
那是雙白白的、小小的腳,腳踢起了水花,濺了阿醜一身,但阿醜卻動也不動,也不說話。
烏靜靜痴痴的看著他的眼睛,那本是一雙多情而溫暖的眼睛,她也認得這雙眼,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這雙眼睛的主人還會笑,他笑起來的樣子比雪花還美麗,比太陽還溫暖。
這一雙眼已無數次的在小姑娘的夢中出現,更無數次的在姑娘的心間縈繞。
現在她終於又看見了,幸福的感覺充滿了她小小的心房。
烏靜靜突然“噗哧”一笑,道:“你既然不理我,為何又吃了我的桔子?”
阿醜沒有說話。
烏靜靜曼聲吟道:“梅影橫窗陽春瘦,日日青樓白雪下??”
阿醜開口了,他說道:“桔子很好吃。”
桔子很好吃,這是阿醜上船後對她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話是“是”。
烏靜靜開心的笑了,這個小姑娘的笑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純潔。
淡淡夕陽下,陽光那麼的溫暖,年輕的生命那麼的多情,看到這種微笑,又有怎麼樣的堅冰不能化解呢。
阿醜又嘆氣了。
烏靜靜柔聲道:“那年我五歲,我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人兒,比我媽媽還美麗,我更不敢相信那是一個男人。他衝我的那種笑,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年她五歲,今年她已經十六歲。
十六歲的少女在那個時代早已是個姑娘了,她們的身軀已悄悄的發芽,她們的心也跟著悄悄的發芽了。
烏靜靜慢慢的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阿醜的肩膀上,聲音輕的像是在和自己說話,更像是怕說大聲了被江裡的魚兒聽見,讓江上的清風偷走。
“那時候呀,我就在想,我要快快長大了,然後??”
然後什麼她已不說了,小女孩的心房裡的小秘密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不會說的,她們呀,等著慢慢生根發芽,然後等著王子來樹下陰涼時,一抬頭,就看見了自己的臉。
“我每天都在盼啊盼啊,可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告訴我,他死了,那個人他死了??我不相信,可媽媽也這麼說??”
“誰的話我都不信,可媽媽的話我不能不信,我知道,媽媽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我大病了一場。我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麼的殘忍?活著他應該把我的性命拿去,讓他活著,只要他活的好好的,我無論怎樣也好好的??”
晚風如刀,江水逾冰,可身邊的少女如花如玉,軟言細細,她溫暖的胸懷已經毫無保留的放開,只等那人兒過來。
少女的眼睛很大,含滿了淚水,帶著朦朧的憂鬱,她在為什麼憂鬱?
烏靜靜的手已不知何時挽上了阿醜的胳膊,抱著很緊很緊,像是生怕一不留情阿醜就沒了。
“現在我才知道老天爺其實對我很好,他那是在騙我,和我開玩笑呢?”
“阿醜??阿醜??”
“阿??醜??”
沒有聽到的人絕想不到少女呼喚這個簡單的名字時多麼的溫軟,更是多麼的刻骨,這聲音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