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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中法旗如在風中,狂舞不定。虛天業已感覺到手上壓力漸重,逐漸地吃力起來。他心中湧起一股不忿之意,吟風才修煉多少年,自己又修煉了多久,現在還有三十六名弟子為輔,即難道還能輸給了他不成?
心意一起,虛天即刻伸指在左腕上一點,掌心中光芒登時強了一倍!陣中法旗一面一面地停了下來,道心閣中的紫芒也黯淡下去,再也不顯兇相。
虛天心中正暗自得意時,忽然心口處感覺到一點灼熱,緊接著整個人如被一道濤天火流衝中,胸口一緊,身不由已地噴出一口鮮血。血霧甫一出口,就化成了熊熊紫炎!
撲通一聲,虛天倒飛出十餘丈,重重摔在地上,一時間四肢百骸如散,真元四處洶湧,已受了不輕的內傷,再也爬不起來。
虛天掙扎著向道心閣望去,渾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一望才發現整個道心閣連同周圍的法陣都已蕩然無存,宮內弟子四散躺倒了一片。
道心閣原本所在之處燃著淡淡的紫色天火,離地一尺處浮著一朵斗大的蓮花,吟風虛立蓮花之上,一條由暗紫電炎凝成的紫龍正繞著他翻飛不定。他雙眼中閃動著奪目的金色光華,已完全看不清瞳仁,只能望見一片茫茫金色。
虛天與吟風目光一觸,立時有如裸身臥雪,通體涼了個透,心中那一股不平之氣早被驚到了九宵雲外去。
此時遠方傳來一聲長笑,虛玄一步數十丈,幾步間就已在吟風面前立定,含笑道:“恭喜師弟再有進益,不知這一回修成了什麼神通?”
吟風淡淡地道:“沒什麼,不過是拂去靈臺浮塵,看清了些前世因果而已。”
虛玄大喜,道:“想不到師弟道心已有如此進境!如此看來,羽化飛昇也是指日可期啊!”
吟風面無喜色,反而低嘆一聲,道:“飛昇不過是囊中之物,又何喜之有?”
虛玄點了點頭,道:“那你現下意欲何往?”
吟風道:“我要下山一次,去了卻一樁因果,去去就回。”
也不見吟風有何頌咒聚元的動手,忽然間足下蓮花就冉冉升起,載著他如流星般向東南方去了。
直到吟風化成的流星消失天際,虛玄這才回身,扶起了仍無力癱軟在地的虛天。虛天此刻驚魂未定,駭然道:“吟風他道行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了?就是師兄你似也有所不及。”
虛玄呵呵一笑,道:“不必驚慌。適才吟風拂淨靈臺,與天地交融一體,才能夠看得清過去未來,悟出因果輪迴。你那時心存對抗,實等如是向天地大道出手,豈有不吃苦頭的道理?”
虛天此時方才悟了,心中慚愧,慢慢掙扎著爬了起來。
陰暗,潮溼,狹小,充斥著撲鼻的惡臭,似乎陰間陽世的牢房都是一個樣子,酆都地府臨時關押犯魂的地牢也不例外。
女孩蜷縮在牢房一角,懷中依然緊緊抱著那束回魂草不放,聽到牢門聲響,登時嚇得全身一顫。
進牢房的正是那騎士隊長。他身材過於高大,在如此狹小的牢房中幾乎轉不過身來。他單膝點地,在女孩面前蹲下,用極為低沉的嗓音道:“我叫吾家。”
女孩慢慢抬頭,終於認出了眼前的騎士隊長,於是眼中驚懼漸去,輕聲道:“張……殷殷……”
騎士隊長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既非死魂,也不是生魂,按理說該是陽壽未盡,為何要到陰司地府來呢?”
他話音剛落,忽然聽得牢房外一陣喧鬧,一個粗豪的聲音大笑道:“那小賤人關在哪?先待大爺我修理她一頓,然後再找那混蛋算賬!”
吾家頭盔中暗紅目光一亮,站起身來,擋在了牢房門口。
那張狂的笑聲越來越近,隨即從牢房通道盡頭轉過一個黑臉大漢,左右簇擁著十來號獄卒之類的人物。他一見吾家站在牢前,先是一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回過神來,大笑道:“原來是吾大將軍,怎麼這麼好的興致,突然來探牢了?昨日吾大將軍一矛之威,我可是一直銘記在心呀!”
吾家已然認出這黑臉壯漢就是昨日被自己一矛分屍的持斧騎士。陰司有職銜者與尋常死魂不同,都是在藉鬼官,除非被人用道術直接催化,否則就是切得再碎,過後也能復原,但鬼力大損自然是免不了的。
他被吾家分屍後已比尋常鬼官強不了多少,暫時無法留任巡城甲馬。此時看他一身典獄官服色,想必是被調任到這座牢獄任職。才不過一天功夫就能調任新職,看來這黑臉壯漢也不是個尋常人物。不過他恰好調任這座牢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