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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焚城的剎那,痛苦就會撲天蓋地而來,痛得他無法呼吸。那非是焚身之苦,而是心內的痛。紀若塵並不知道這痛究竟是些什麼,但他無法擺脫。痛多了幾次,他也有些分不清楚焚城是真是幻,也就有些麻木了。
紀若塵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只知道大致的年紀,等到春暖花開時,他就該是二十歲了。
二十歲的紀若塵,再看白雲蒼狗時,心境已然不同。
好不容易一夜過去。
天矇矇亮時分,紀若塵就前往太上道德宮,要去藏經殿取幾部道藏回來,打發一下心緒不寧的時光。
專心修道時,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但有心事的時候,金烏玉兔卻再也不肯走快一步。當紀若塵從太上道德宮回來時,天色方才大明,這時辰不過是道德宗諸人剛剛用完早膳之時。
紀若塵心事重重,徑直推開院門,大步走進正進書房,將十餘本厚厚道藏往東壁邊的架子上一放,這才長出一口氣,轉過身來,剎時呆住!
書房中還有一人。
她一身素色長衫,坐在紀若塵每日坐的椅中,手肘支在紀若塵天天苦讀的花梨木書桌,手中捧著紀若塵出門前尚未讀完的《太平諸仙散記》,又給桌上的銅鼎添過了龍涎香。看那從容淡定的樣子,就如這間書房本就是屬於她的一般。
紀若塵張口結舌,四下一望,半天才敢斷定這其實是自己的房間。
哪知她微微一笑,竟然道:“若塵兄,不必客氣,請坐。”
紀若塵只覺得整個世界一片混亂,習慣性地謝了後,這才取過一張椅子坐下。直到在她對面坐定,紀若塵這才想起,這明明是自己的房間,為何反而還要謝她?
紀若塵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定力已經亂了。細細思量,除了昨日相見時那天崩地動般的幻象外,自己此次回來,從進院門時起,直至將道藏放在架子上,竟都對她的存在全無感覺!若是她心有歹意,那自己早就不知要死多少回了。看她年紀也不過與自己相若,怎地道行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甚至於此刻坐在她面前,相距不過數尺,明明就看到她坐在那裡,但紀若塵就是感應不到她的存在。只要一閉上眼睛,紀若塵就會覺得房間中空無一人。
紀若塵不禁心下駭然,這意味著什麼,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就是因為靈覺有異尋常修道之士,不受幻象所惑,道法符咒每發必中,在歷年歲考中方能戰無不勝。而面對她時,因為無從感知到她的方位氣息,自己幾乎所有道法都無從施展!
面對如此對手,姬冰仙輸得其實一點都不冤。
紀若塵定了定神,向她一拱手,勉強笑道:“顧清小姐光臨,我這陋居實在是蓬芘生輝。只是不知小姐此來有何吩咐?”
顧清啪的一聲合上《太平諸仙散記》,將之放回書桌上。她沒有回答紀若塵的問題,而是站了起來,在書房中轉了一圈,四下打量一番,方道:“若塵兄看來是一個勤勉的人,我本以為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可以見到若塵兄,沒想到若塵兄已經出門清修了。”
不知為何,顧清一站起,紀若塵就覺得坐著渾身難受,不自覺的也跟著站了起來。聽得顧清的話,他道:“剛剛去太上道德宮取幾本道藏回來。顧清小姐等了很久嗎?”
顧清淡淡一笑,負手立於書架前,一邊看著架上書目,一邊道:“也不是很久,只是一刻而已。若塵兄法器眾多,典藏如山,看來涉獵是極廣的。我聽聞若塵兄實是由八位真人共同授業,看來此事不假。”
紀若塵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顧清看似是在詢問,但每次都不待他回答,就自行說了答案。她口氣雖然淡定,卻無分毫猶豫,偏偏她所述又是不假。一時之間,紀若塵只覺得說不出的難受,面前的顧清似是時時透著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完全透不過氣來。此刻主賓之勢完全倒置,那顧清倒是將賓至如歸四字發揮到了極處。可是紀若塵完全無法開口反駁,只有跟著她在書房中轉來轉去。
紀若塵忽然有種直覺,在這顧清之前,他怕是什麼秘密都保不住。
這個念頭剛起,顧清左手一引,一枚紫晶卦籤從屋角雜物架上自行飛出,落入她的手中。顧清的手纖長如雪,而那枚紫晶卦籤灰撲撲的,顯然蒙塵已久。但當顧清將它拿到面前仔細觀瞧時,卦簽上的灰塵卻半點也沾不到她的手上。
紀若塵跟在顧清身後,對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終於發覺尚秋水說的是對的,顧清無論身姿容貌都是極美的,越看就越是如此,幾是全無瑕疵。然而她舉止動作又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