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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徐徐轉身。她的動作雖然輕柔,卻似是含著萬鈞之力,轉側間引得雲捲風動。那呼嘯中蘊有莫大威力的狂風,也不過吹起她數縷青絲,自那冰雪般的肌膚上拂過。她雙眼又何止有了生氣,而是越來越亮,轉瞬間紀若塵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在她立足之處,此時惟有一團耀目欲盲的強光!
那灼熱之極的目光似是跨越千萬年時光,穿過無數地火天雷,終於落在了紀若塵身上。
剎那之間,紀若塵只如被從天而降的熊熊火焰淹沒,似是被這天火引動,連體內都透出無法形容的灼熱強光!他就如處在一座燃燒的城市之中,周圍已沒了風,沒了水,有的只是火焰!他每一次呼吸,吸入的都是火,撥出的皆是光。
他已無法動彈,只能立在這焚城的中央,看著那一個灑然出塵的身影遠去,遠離這火焰中的城市。紀若塵不知為何,剎那間只覺得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痛。他不明白這痛楚從何而來,也不知這痛楚究竟是何物。他只知道,這痛,已痛徹心肺,痛得他已完全忘記了烈焰焚身。
他惟有望著那身影離去,卻不能動,也不能叫。
那個身影已在遠方隱沒,熊熊烈焰也不知於何時平熄,他立於瓦礫廢墟中,一時心灰若死。這一片烈焰焚過的華城,猶如一把巨大無邊的鎖,牢牢地將他鎖釦在城市中央,動彈不得。他凝視著這一片廣大無垠的廢墟,緩緩提起右手,握拳,就欲傾盡一生之力擊下,擊毀這把將他鎖釦在此的巨鎖。可是為何,這樣一個決定也是如此艱難,讓他的右拳遲遲定在空中,再也落不下來?
直到胸口又傳來一道突如其來的灼痛,才將紀若塵從那一片無來處、無盡頭的死地中拉出來。
這一次他能叫,只是自幼養成的忍痛習慣使得他強行將叫聲吞了下去,只是沉悶地哼了一聲。
紀若塵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也聽到了風聲,水聲,喧譁的人聲。天地間重又有了聲音。
身後尚秋水正叫著:“若塵兄,怎麼這就要走了?”
紀若塵驟然呆住。
那烈火焚城的一刻,那獨自立在烈焰中的千萬年,又是怎麼回事?現在又是什麼時候?是接續剛剛的一刻,還是已是千萬年後?
胸口又傳來一陣灼痛。紀若塵這一次有了準備,沒有出聲,臉色只是閃過一陣蒼白而已。他低頭一看,這才看見胸口所帶的那一小塊青石正隱隱發著一層光輝,炙熱驚人,不光將他內外衫通通燒穿,還將他胸口肌膚燒焦了一大片。
紀若塵不顧炙痛,迅速以手蓋住胸口,以防有人看到這塊青石。肉掌與青石一觸,剎那間嗤嗤作響,冒出一道細細青煙。紀若塵面不改色,悄然握緊了青石。說也奇怪,在全然被紀若塵握緊的剎那,青石上的高熱迅速褪去,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潤。
這一切不過是電光石火間事,紀若塵甚至都有些分辨不清剛剛那些紛至沓來的景物是真是幻,然而他分明可以感覺到,那一雙灼熱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背後。
顧清負手而立,遙望著太清池另一側高樓上那背對著自己,正欲離去,卻僵在了原地的身影。
只在剎那之間,她猶如從天上降落凡間,引得雲起風動,瞬間的氣息變化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數十道灼灼目光頃刻間都落在了她身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顧清泰然自若,全當身週數十個青年修士俱不存在,只是望著太清池另一側的紀若塵。不熟識顧清的人或許會覺得她定力過人,而楚寒和石磯則知道在顧清眼中,這些人確是完全不存在的,他們哭也好笑也好,甚至死也好生也好,都不會牽動她一絲心緒。
只是如此一來,數十位青年修士俱都發覺了顧清的不對。楚寒和石磯也面有訝色,當下順著顧清的視線望去,都盯上了背對著這邊的紀若塵。其它的青年修士們天資修為其實也都不差,緊隨楚寒與石磯之後,都順著顧清的視線發現了紀若塵。
雖然太清池對岸樓宇共有四座,樓上憑欄而望的弟子也有四十餘人,然而陪同雲中居三人的皆是修道人,那是斷然不會讓紀若塵成功混跡於人群之中的,何況他身邊的尚秋水又是如此顯眼。
紀若塵早已成功從幻境中脫出,恢復了行動能力,可是他此時恰如芒刺在背,數十道火辣辣的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令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心底早已將尚秋水罵了數十遍,可是尚秋水偏偏還不知死活地道:“若塵兄,那顧清正在看著你呢!咦,怎麼其它人也都看過來了?若塵兄果然不同凡響,甫一亮相即如此引人注目!看來那雲中居三人也知若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