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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的車駕一路疾馳,進了真武觀的大門。孫真人緩步下車,拂塵一揮,禁衛鐵騎即向兩邊散開,真武觀主殿中***通明,十六個道士魚貫而出,迎了孫真人,徐徐入殿去了。
大殿中,四位道士早已立在那裡,手中各捧一個玉盤,上面分別放著法衣、道履、仙劍和玉符。孫真人在弟子的服侍下更換衣服,片刻間已裝束完畢,向身邊一位弟子吩咐道:“派一人飛報司馬天師,說洛陽此次魔物現世,很可能有神物相伴而出。我先行一步,請他隨後接應。”
那弟子道:“洛陽兇險,師父此行帶上弟子吧。”
孫真人看了那弟子一眼,嘿了一聲,道:“洛陽已然圍城,我此次要破圍而入,你道行不夠,去了只是徒然送死。”
那弟子臉有慚色,不敢再多說。
孫真人頌起真咒,然後叱喝一聲,背後嗆然一聲龍吟,仙劍大放青芒,自行出鞘,浮在空中。他凌空蹈虛,一步踏上仙劍,轉瞬間已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洛陽王府正殿上***通明,輕歌曼舞,燕語鶯聲,正是一片歌舞昇平景象。
其實此時洛陽空中仍高懸著一輪烈日,殿中根本無需點燈,只是人們習慣使然,是以仍然高燃數百隻紅燭。
大殿居中端坐著洛陽王李安,無論身份爵位,此刻殿中皆以他為尊,是以不得不坐了中位。李安左首邊席上坐著當朝相國楊國忠,右手邊則端坐著一個宦官,頭頂高帽,身材高大,生得白白淨淨,保養得極好。他雖然服色品軼不高,但也得位列當朝兩大炙手可熱的權貴之旁,安坐如泰山,無半分拘束之意。
殿中數十舞女只著一襲輕紗,裸著潔白如玉,纖巧秀美的蓮足,正自曼曼起舞,粉臂雪腿忽隱忽現,一時間實是春光無限。她們隨著柔靡的音樂翩然而動,滑如凝脂的肌膚撒發出動人的光芒,凹凸有致的曲線隨著腰姿的擺動令人浮想聯翩,。無論是回眸、頓足、還是扭腰、擺臀,每一個動作皆令人目眩神迷,血脈噴張。
然而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一場夜宴,卻幾乎人人都面帶憂色。無論是樂手、舞女、還是上菜斟酒的侍女,莫不如此,惟有殿中高坐的三人一臉歡容,就似分毫沒有看到殿外異相一般。
楊國忠一邊興致盎然地挨個打量著舞女的面容,一邊讚歎道:“王爺這裡果然是太平盛世!”
李安呵呵笑道:“這還不全仰仗楊相在朝中支援?”
楊國忠笑道:“王爺哪裡話!國忠不過是一介布衣出身,哪比得上王爺天子血脈,宏圖大略?何況國忠得有今日,也全仗王爺和高公公提攜,飲水思源,國忠可是不敢或忘的。”
那宦官細聲細氣地道:“相國抬舉了!咱家日後還得相國多多提攜呢!”
這一名宦官,即是本朝權宦高力士,因深得明皇寵信,權勢也是炙手可熱。
一時間三人互相吹捧,賓主盡歡,全不把殿外兇劫當一回事。未過多時,李安低聲笑道:“楊相看小王府上這些歌女,還可堪一觀否?”
楊國忠雙眼微眯,不住點頭道:“王爺挑選的,那還用說,必是好的!”
李安呵呵一笑,低聲道:“難得楊相滿意,一會小王就讓她們悉數到楊相居處,任楊相挑選。”
楊國忠雙眼一亮,笑出了一點殺氣,道:“既然王爺有心,那國忠可就是卻之不恭了!哈哈!”
一旁的高力士也嘿嘿地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尷尬。李安自然知道在高力士面前談論女色,如何能讓他高興得起來?只不過李安另行備有一份重禮,不愁他不滿意。
當下李安一揮手,所有的舞女侍者都悄悄退了出去,一時間大殿上只剩下了當朝三大權貴。
楊國忠面色一正,肅容道:“王爺,此次洛陽大變,人人都是措手不及。還好此行之前南宮上師贈了本相一輛八瑞定軍車,有此車停在王府,任它是祥瑞也好,兇劫也好,都侵不入車週三十六丈之內。但這只是一時權宜之計,安不得長遠。東都洛陽可是王爺您坐鎮的。此次大變,實在瞞不得多久,聖上得知此事之後,一旦震怒,王爺必是首當其衝,所以還得從長遠計議一下。”
李安忙道:“小王也深憂此事,一切還得仰仗楊相和高公公指點。”
楊國忠與高力士對望一下,咳嗽一聲,正容道:“我在朝中聽聞李王爺府上頗有些修道之士,此事朝臣非議不少,且孫果孫真人一直伺機而動,企圖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洛陽大劫原是仙魔之事,本與我等俗世之人無多少干係,也非我等人力所能為之。既然王爺身邊有不少能人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