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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臉埋在了泥土中。他的身子似有千斤重,我怎麼也扶不起來。我只看見他的肩頭在微微顫抖。
天全黑,他才慢慢翻過身來。他就那麼呆呆坐著,我也陪他坐著,他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
雪越下越大,下了一整夜,坑底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他終於站了起來。我心中暗喜,擦亮了火熠子。
可我們沒有辦法爬出去,這個陷阱實在是太深了。即使他的輕功不錯,也沒辦法爬出去。
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當火熠子燃盡,我們還是沒能爬出陷阱。
那一夜,我和他在陷阱中凍得瑟瑟發抖,我將外衫脫了下來給他穿上,他仍在發抖,甚至比我還抖得厲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夫人還是沒有出現。
我請他大聲呼救,可他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又凍了一整日,我以為自己就要凍僵的時候,夫人忽然出現了。
夫人低頭靜靜地看著我們,她的神情很嚴肅,不象昨天那麼溫柔。他低著頭在坑底跪下,我也只得跟著跪下。
夫人的聲音很輕,象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記住我昨天的話了嗎?”
他磕了個頭:“是,孩兒記住了。”
夫人滿意地笑了笑,轉身而去。不多時,上方垂下來一根繩索。
他神情木然,慢慢伸出手來抓住了那根繩索。我們出了陷阱,他卻仍在梅林的雪地裡坐了很久,才帶著我回了碧蕪草堂。
夫人昨天到底說了什麼話?我很想知道,可他一直緊抿著嘴唇,什麼都沒有說。
那天回到碧蕪草堂,他將自己關在書房中,關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他去給夫人請安,我悄悄溜到書房,看到他在紙上寫下的字:
“勿輕信任何人、任何承諾。大功將成,愈需謹慎。其言愈誠,其心愈險,雖骨肉至親亦然!”
我們不用再整天呆在山上,更讓我高興的是,過完年,許雋和那些小子們經過大半年的訓練,也被派來跟著他。碧蕪草堂一下子變得很熱鬧,他也慢慢變得愛笑,其實,他笑起來真的很俊,還有幾分象夫人。
和我打了一架的那小子叫童敏,我們一笑泯恩仇,成了兄弟。不多久,又來了一位南宮公子,碧蕪草堂更熱鬧了。
他越來越少去夫人住的正院,整天和我們呆在一起。童敏他們本來也和我一樣有些不服氣,可有一段時間,我看見那些小子們臉上紅腫不堪,便知道他們會和我一樣,尊稱他為“老大”。
南宮公子剛來的時候,對我們這些比他小上幾歲的小子也是滿臉的不屑。可有一天晚上,我起來撒尿,看見他手中的長劍點上南宮公子胸前的穴道,我不敢出聲,悄悄地退了回去。第二天,南宮公子便隨和了很多。
可讓我們發自內心、毫無保留地喊他“老大”的那一天,是在三年後的冬天。
那一天下著大雪,夫人好象不在莊內,他從正院回來,便笑著說去後山打獵。正好前幾天大管家說後山發現了猛虎,我們興奮得不行,擁著他上了後山。
我們這群十歲左右的小子以為自己學了幾年功夫,打虎不在話下。可當那隻吊睛大白虎挾著狂風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才知道,自己學過的功夫還遠遠不夠用。
轉眼間便有兩名弟兄被虎爪拍在地上動彈不得,童敏的背上也被抓出了血印,安潞被虎尾巴掃到一邊,暈了過去。
我知道情況不妙,帶著十餘個弟兄擋在前面,我大聲呼道:“老大快走!”
老虎向我撲了過來,它的吼聲驚天動地,震得我手一哆嗦。眼見我被老虎撲倒在地,忽然有人從後面衝上來,一劍砍上了老虎的爪子。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他與南宮公子已經身形翩飛,劍舞寒光,圍著老虎纏鬥。
我們插不上手,只能在旁邊緊張得大汗淋漓。而這時我們也才知道,他和南宮公子的武功,高出我們太多太多。
我們知道,他若有個好歹,我們也別想活命。於是我們衝了上去,大聲叫他快走,可他就是不聽。他和南宮幾次被老虎掃在地上,卻仍不放棄。我看見他的眼中閃著興奮而熱烈的光芒,好象那隻老虎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他一定要得到才會甘心。
那隻老虎最終成了他的戰利品,他肩上還流著血,卻很高興地和南宮扛著死虎下了山。
我是真心地佩服他,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就象這隻老虎再厲害,也只能死於他的劍下。
下山的時候,我看到許雋他們都用一種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