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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若無骨,倒撐在一名少年手中,作著各式各樣的驚險動作,江慈看得興起,忍不住隨著眾人一起鼓掌。
疊羅漢演罷,臺上更是精彩紛呈,有吐祥火的,有滾繡球的,還有耍柘板、橫空過軟索的。江慈看得眉花眼笑,一時忘了替裴琰斟酒佈菜。
何青泠見裴琰自行斟酒,自己夾菜,又見江慈坐於一旁用心觀看雜耍,忍不住道:“裴哥哥,你相府的規矩可得立一立了。”
裴琰一笑:“妹子不守侯府的規矩,倒來管我相府的規矩。等妹子當上武林盟主,我自當聽從妹子之言。”
一輪大雜耍演罷,先前那名錶演的童女再度登場,只見她梳了兩個童丫髻,額間一點紅痣,面如粉團,甚是可愛。
她倒翻上數條架起的板凳,板凳有些搖晃,江慈不免替她擔心,卻見她身如柳葉,柔若蠶絲,牢牢地粘在最上面一條板凳之上。臺前一名漢子不停將瓷碗拋向那女童,女童單手倒撐,雙足和另一隻手不停接過拋上來的瓷碗,摞成一疊。
隨著她接住的瓷碗越來越多,臺前閣內的喝彩聲也是越來越響。卻聽“鐺鎯”之聲,那女童一隻瓷碗未曾接穩,身子失去平衡,跌落於地,瓷碗滾滿高臺。
眾人一片惋惜之聲,臺前漢子面色一變,上臺踢了那女童數腳,仍舊喝令她重新登上凳梯。那女童淚光瑩瑩,抽噎著重新上臺,再度接住那中年漢子拋來的瓷碗。
江慈見這女童不過七八歲年紀,練功練至這等水平,可想吃了不少苦頭,那漢子先前踢她數腳極為用力,有一腳踹在面部,隱見其右頰高高腫起,憐惜之心大盛。
一陣勁風吹過,板凳搖晃,眾人皆輕撥出聲,那女童似是受驚,身子歪斜,再度跌落於地,眼見那漢子罵罵咧咧衝上去對她一陣拳打腳踢,江慈終忍不住拉了拉裴琰的衣袖。
裴琰轉過頭來,江慈猶豫了一下,貼到他耳邊輕聲道:“相爺,你能不能說句話,救救她?”
“我為什麼要救她?”裴琰微笑道:“她學藝不精,表演失敗,就該責打,怨不得她師父。你若是學武用功些,也不至於到今日這種地步。”
江慈又羞又怒,只覺這人心硬如鐵,耳邊聽得那女童猶自哭嚎,在臺上滾來滾去,狀極痛苦,“騰”地站起身來,怒視裴琰:“相爺妹子多,這個何家小姐也是,那個楊家小姐也是。只是不知臺上這位若也是相爺的妹子,相爺管倒是不管?!”
她憤怒下話極大聲,滿堂賓客齊齊將目光投向她。一邊的何青泠與那楊小姐更是愕然張嘴,說不出話來。
裴琰愣了一瞬,旋即大笑。
江慈瞪了他一眼,身形疾閃,躍出正閣,縱上高臺,將那女童護在身後,向那中年漢子怒目而視:“不準再打她!”
中年漢子眼見這小廝從閣內躍出,顯是某位大官的隨從,得罪不得,便尷尬笑著退了下去。
江慈返身牽住那女童的手,見她滿面驚惶之色,微笑道:“你別怕,我會想辦法,不讓他再打你的。”
閣內,何青泠看著臺上的江慈,又看著笑得意味深長的裴琰,恍然醒悟,心中有些不舒服,輕聲道:“裴哥哥,一年不見,你可變了。”
裴琰看著江慈牽著那女童走入閣中,淡淡道:“是嗎?!”
江慈牽著女童走到裴琰身後,也不看他,徑自從案上端了碟糕點,拈了一塊,送至女童口邊,柔聲道:“快吃吧。”
女童張口接過,衝江慈甜甜一笑,又低下頭去。江慈心中高興,轉身又去拿案上菜餚。女童卻突然抬頭,右手一翻,手中匕首寒氣凜冽,帶著森森殺意,直刺向正俯身端起碟子的江慈。
三七、假戲真做
江慈正俯身拿案上瓷碟,忽被裴琰大力一拉,撲倒在他膝上,但右臂劇痛,已被匕首割傷。
女童面色一變,右腕用力,再度向江慈刺下,裴琰抱住江慈向後仰倒,右足疾踢,女童匕首在空中轉向,擲向江慈背心。
裴琰右足依然踢向女童手腕,右手運力彈向空中匕首,匕首如流星般飛向閣上橫樑,深沒入木樑之中,猶自勁顫不絕。
女童身軀一擰,避過裴琰右足,見已不能取江慈性命,急向閣外飛縱。安澄等人從閣外湧入,將那女童圍個水洩不通。
女童呵呵一笑,聲音竟忽然變得如同成人,她再從腰後拔出一把短刃,身形快捷如風,攻得長風衛們有些散亂。安澄怒喝一聲,刀光如迅雷急電,往女童劈去。女童橫移兩步,舉刃相擋,刀劍交鋒,激響過後,女童口角溢血,倒退數步,坐於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