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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昭雙手停在胸前,又慢慢繫好襟帶,道:“可曾看清,是哪邊傳來的?”

易五面色有些凝重:“北邊來的,看得清楚,紫杖上掛了黑色翎羽。”

衛昭沉默片刻,冷冷一笑:“看來,又有大將陣亡了。”

易五有些憂慮:“這桓國的二皇子也太厲害了些。”

衛昭又脫下外袍,坐回椅中,淡淡道:“你先回宮,皇上若是問起,你就說這幾日陰雨連綿,我傷口有些疼,就不入宮請安了。”

易五應是,轉身離去。衛昭正閉目而憩,管家輕步進來:“主子,有人在府門口,說要送樣東西給您。”

見衛昭並不睜眼,他靠近輕聲道:“說是裴相府中之人,還出示了長風衛的腰牌。”

衛昭猛然睜開雙眼,管家將手中狐裘奉於他面前,低聲道:“來人說,裴相吩咐,將這狐裘送給主子。說這狐裘是他心愛之物,一直珍藏在草廬之中,捨不得用。現聽聞主子受傷,頗為擔憂,暫時送給主子使用,待他回京之時,再來討還。”

七三、聞弦知意

見魏五嬸坐於廊下擇菜,江慈斜搭上外衫出來。

魏五嬸抬頭看見,忙起身替她將外衫繫好,道:“公子吩咐了,不讓姑娘出來走動。”

江慈撇了撇嘴:“又不是腿斷了,為什麼不能出來走走?躺了這些天,悶死我了。”她在竹凳上坐落,望向木屋旁的桃林,語帶惆悵:“今年桃花落得早,要等到明年才有桃花看了。”

魏五嬸笑道:“姑娘是身子不好,若是能出去走動,紅楓山的桃花現在開得正豔。”

“是嗎?”江慈笑道:“五嬸家住在紅楓山?”

魏五嬸不敢細說,將話題岔開去:“吃了公子後來這道藥,感覺如何?”

“不疼了,還是崔大哥的方子靠得住。”

“看來公子為了你快些好起來,花了不少心思。”

江慈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魏五嬸也是老成之人,早看出那位煞神公子與這位姑娘之間有些不對勁,想起媳婦和孫子性命懸於人手,心念一轉,微笑道:“要我說,姑娘也別和公子致氣,他對你是放在心尖疼著的。這傷―――”

江慈搖頭:“我倒不是怪他傷了我,他素來有病,是夢魘中無意傷的,並非有意。我與他的事情,五嬸還是不知道的好。”

魏五嬸嘆道:“姑娘也是個明白人,怎麼就看不清公子的心意?他夜夜過來,你若是醒著的,他便在窗外守著,你若是睡著了,他便在床前守著―――”

江慈不欲五嬸知道得太多,怕她被衛昭滅口,打斷她的話:“他哪有那般好心,只不過我還有用,不能死罷了。”

魏五嬸只盼說動這位姑娘,讓那煞神般的公子心裡高興,放自己回去,猶自絮絮叨叨:“公子雖不多話,但看得出是個體貼人,看這園子,家世自也是一等一,若論相貌,我看,除了那個什麼傳言中的‘鳳凰’衛三郎,只怕世上無人能及。”

聽她說到“鳳凰衛三郎”時語氣有些異樣,江慈心中一動,笑道:“我總是聽人提起‘鳳凰’衛三郎,說他長得姿容無雙,不知到底是何人品,總要見見才好。”

魏五嬸忙道:“姑娘切莫有這心思,那等骯髒卑賤的小人,莫汙了姑娘的眼。”

“他不是當朝權貴嗎?怎麼是骯髒卑賤的小人了?”江慈訝道。

魏五嬸朝地上呸了一口:“什麼當朝權貴,還不是皇上跟前的弄臣,以色侍君的兔兒爺罷了!”

半晌不見江慈說話,她側頭一看,見江慈有些愣怔,忙伸手拍了一下面頰:“瞧我這張嘴,粗魯得很,姑娘只當沒聽過。”

江慈離家出走,在江湖上游蕩,時間雖不長,卻也曾在市井之中聽人罵過“兔兒爺”這個詞,雖不明其具體含義,卻也知那是世上最下賤的男人,為世人所鄙夷。她心中翻江倒海,望向魏五嬸,緩緩道:“什麼兔兒爺?衛三郎是兔兒爺?!”

魏五嬸乾笑道:“姑娘還是別問了,說起來怪難堪的。”

“勞煩五嬸把話說清楚,我這人,若是好奇心起,又不弄明白了,什麼藥啊飯的,都吃不下。”

魏五嬸無奈,道:“姑娘是清白人,自是不知兔兒爺的意思。衛三郎是孌童出身,聽說十歲便入了慶德王府,十二歲被慶德王進獻給皇上。他生得極美,又極善諂媚,聽人說,皇上對他寵愛有加,有五六年都不曾寵幸過其他孌童,所以他才能有今日的地位。”

江慈右手緊攥著衣襟,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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