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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真正見到楚慈的那一刻,他反而覺得心裡很平靜,甚至平靜得有點空茫。
他對楚慈伸出手,楚慈剎那間愣了一下,似乎想繞過他走進酒店大門。但是眼看眾目睽睽之中,又不好做得這樣明顯,於是也伸出手來跟韓越匆匆握了一下。
誰知道韓越臉上微笑著,握手的力氣卻極其巨大,楚慈剛一沾手,冷不防痛得鑽心,臉色不由得頓時一變。
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韓越猛的一拉,把他整個身體都一把拉進懷裡,緊緊擁抱了一下。
這個擁抱看起來彷彿十分正常,但是那種力道簡直要把人的肋骨都活生生擰斷。只有生死仇敵之間才會有這樣兇狠的擁抱,楚慈當即忍不住低聲“啊”了一下。
“我等著你來,”韓越貼著楚慈的耳朵,一字一頓的低聲說:“——已經等很久了。”
楚慈用力掙脫他:“你發什麼神經!”
韓越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又似乎什麼表情都沒有,就那樣直直的盯著楚慈,直到他抽身大步走進門裡。
“你看什麼呢?”高良慶從背後拍了韓越一下,“快點過來一趟,我叫兩個人把裴志單獨請來了。”
韓越回頭笑了一下,說:“好。”
高良慶一看他臉色,突然間嚇了一跳:“餵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
“怎麼?”
“你這臉色看得我心裡發寒……跟誰欠了你千兒八百萬似的……”
“千兒八百萬?”韓越淡淡的冷笑著,“——千兒八百萬又算得了什麼!”
高良慶被他語氣中駭人的肅殺駭了一跳,但是緊接著韓越就繞過他,大步往酒店裡走去了。
“……大喜的好日子,搞這麼重殺氣做什麼……”高良慶搖著頭嘀咕了一句,緊走幾步追上去,一邊又打電話叫人把裴志帶過來。
說實在話高良慶並不相信是裴志殺了韓強,畢竟裴家跟韓家兩代交好,這次調查韓強被殺案的主辦人之一還是裴志的親叔叔,他神經錯亂了才會想要韓強的命。
但是從韓越的一系列表現中他也能分析出,裴志跟韓強被殺的事情有一些重要的聯絡,甚至在韓強被殺之後,他還試圖在第一時間帶走重要的線索人阿玲。
這說明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又不想讓這些線索被人發現。他可能知道殺害韓強的兇手是誰,最少他知道誰有可能作案,誰是重大嫌疑人。
更加可疑的是,同樣被龍紀威軟禁,裴志的氣色卻比阿玲要好多了,精神也相當不錯,幾乎跟他失蹤的時候相比沒什麼不同。彷彿他這段時間只是在國外出了趟差,公費旅遊了一次,所以多花了一點時間。
不過想來也是,他音訊全無這麼久,裴家卻沒人覺得他失蹤了。想必他在被軟禁這段時間裡,龍紀威一定允許他和家人進行聯絡。
裴志坐在茶水室裡,看見韓越和高良慶進來的時候甚至還笑了一下,輕鬆的打了聲招呼:“嗨,好久不見!”
韓越冷冷的盯著他,半晌突然一揮手,對高良慶說:“拜託你先出去一趟。”
高良慶稍作遲疑:“你……”
“我跟裴志單獨談談。”
高良慶又看一眼裴志,後者回他一個十分溫和的表情。最終高良慶無奈的攤了攤手,轉身走出茶水間外,體貼的帶上了門。
“我今天來就是知道你想找我。”狹小的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裴志語氣平和的開口道,“阿玲從龍紀威那裡跑掉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事情終於瞞不住了。”
韓越全身肌肉彷彿僵硬了瞬間,再開口時聲音十分乾澀:“……你早就知道被韓強撞死的那個老師是楚慈的養母,只是你故意隱瞞了這件事對吧?你早就知道楚慈有一天會殺掉韓強報仇,但是你一直冷眼旁觀是不是?!”
“我不是早就知道的,我知道這件事大概是一年多以前。”裴志冷靜的說,“在你委託我調查楚慈家庭關係的時候我真的只查到他父母早亡,大學勤工儉學;畢竟李薇麗當時已經調職了,他們又不是親生母子,戶籍冊上也沒有註明收養關係。再說人是你的人,又跟我沒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查得那麼上心?連八竿子打不著的雞毛蒜皮都要去關心一下 ?”
“……那後來你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你一直以折磨他為樂。”裴志冷冷的說,“差不多一年多以前你休假回北京,短短一個星期就讓他進醫院三次,最後他因為情緒壓抑導致急性胃潰瘍,還是我開車送他去看的醫生。當時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