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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眨眨眼,定定地看著好友:“你有主意?”
“把耳朵湊過來。”許知敏“壞壞”地勾起指頭。
耳語了一番後,梁雪捂著耳朵驚愕地看看好友:“你這招,毒啊。”
“不。這叫知錯就改。”許知敏唇邊泛起一絲淺笑。她不是批評她不愛說話嗎?她是好學生,懂得知錯就改,順她的意思好好地“說”給她聽。
兩人回到位子上。
莫茹燕嘰裡呱啦說了有一個鐘,感到口乾了,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搜出一瓶怡寶礦泉水。擰開瓶蓋,瓶口碰到唇,突然發現對面的兩個人目光古怪地盯著她左邊的袖口看。放下瓶子,她仔細檢視,袖口沒有任何汙損。望去,許知敏和梁雪兩人腦袋已是碰在了一起,間中轉頭瞟瞟她的袖口。莫茹燕聽不清她們兩個嘰咕些啥。心裡卻慌張了。她是個注重妝扮的姑娘,於是抓起皮包匆匆走到洗手間。經再三檢視,袖口無恙,全身衣物完好。回來,見著那兩個人已是笑成一團。
許知敏視線掃過她左臂捲起的袖口,面向梁雪露出微笑。
莫茹燕料定,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大一新生肯定私下說著她的壞話。壓抑下怒火,她擠出一絲笑:“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好笑的事情?也說給我聽聽吧。”
梁雪搖搖頭:“只不過旁坐的大叔給我們說了個笑話。你問大叔吧。”
大叔抖抖手中的報紙,一臉不解地抬起頭:“你說那笑話啊,在這。你要不要看看?”
莫茹燕一口氣堵在了胸處,臉漲得通紅。眼看兩個新生還在嘰嘰咕咕,她將皮包甩落在臺上。砰的巨響,驚動了四周所有人。她的名牌大學生優雅的形象損得一乾二淨。
梁雪在心底吹起了口哨。許知敏挑挑眉:這人把自己吹得好像混了多少年的社會,卻連社會里最基本的條規都不知道。人,坐下來少不了說別人的悄悄話;而站得起來,就不要怕背後被人說了多少壞話。她們兩個壓根沒在這裡說過莫茹燕半句壞話,不過是製造一種氣氛讓她誤以為是。只要是真正經受過社會洗禮的人,怎麼會因半點風吹草動就任性惱火。可見,這人並不如嘴巴上說得那般沉穩。
莫茹燕羞惱地拉開皮包,拿出手機對著喊:“郭燁南,你這死豬睡夠了沒有。我快死了你都不知道!”接著趴在桌上,兩手蓋住了整張臉。
一刻靜默。每個人都在猜:郭燁南是莫茹燕的什麼人?是和莫茹燕一起上火車的哥哥嗎?那為什麼兩人不同姓氏?遠房兄妹?
琢磨不透。而不管郭燁南是什麼人,聰明人就該置身事外。大夥兒轉回頭,各做各的事。
梁雪和許知敏自認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場遊戲而已,輸家莫茹燕輸不起就在鬧脾性,可笑。拿了一本《讀者》,兩人一起靜默地翻閱。
將近半個鍾後,眾望的郭燁南總算是慢悠悠地從車廂一頭走了過來。這是個戴著銀邊眼鏡的俊小夥子。頭髮蓬鬆松的,有點長,極像是《冬季戀歌》裡的男主角髮型。暗條紋的白襯衫領子半邊翹著,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搔著頭,完全是剛睡醒的模樣。
“怎麼了?”他拍拍莫茹燕的肩。
莫茹燕跳起,拉住他的手:“哥。”
他掙開她握得死緊的手,扶扶鏡片打量她:“我看你挺好的啊。哪裡要死了。”
“哥!”
“別叫我‘哥’。都說了,你若要死了,我也不會給你做人工呼吸。”
“你這是想要做醫生的人的話嗎!小心我投訴到姨媽那裡去。”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是個有本事的醫生,就不會在病人死到臨頭做人工呼吸。知道什麼叫防患於未然嗎?”
莫茹燕甩甩手:“知道說不過你。快幫我看看,我的手有沒有事?”
他扶起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道:“沒事啊。”
莫茹燕一把揪住他的衣口,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郭燁南聽完她的訴苦,用手指頭搔了搔耳朵,然後忽然一轉頭,望向對坐的兩人。
許知敏只覺那兩片薄薄的鏡片根本蓋不住此人鋒利的光芒。沉住氣,保持姿勢,專注於眼前的書。她沒做虧心事,何必答睬他?
“哥。你說句話啊。”莫茹燕拉拉郭燁南的袖子。
“後生可畏啊。”郭燁南嘆了句,摟過莫茹燕,“走。我們去臥車廂。”
“為什麼?!”莫茹燕不甘地跳腳。
“因為我不想你三番兩次打擾我睡眠,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