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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麗笑聲尖利:“我知道她肯定幫我們宿舍的人全打了八分到九分。”
“她也太天真了吧。誰會這麼打分的。最少,我給方秀梅只打了五分。體育好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這裡是醫學院,不是體育院校。”
“所以,我憑著公平正直的心態,給她和方秀梅都打了三分。”
“三分?!你也太狠了吧。”
“我是憑良心說話。她們為班上同學做過些什麼?一個就會踢足球,一個就會當書蟲。這樣的人到了社會,遲早被淘汰。”
“別這樣說人家吧。我看她們兩人還是挺好的。上回隔壁宿舍不是有個人生病了嗎?她們兩個見她們宿舍的人不在,主動幫人家打飯呢。”
“所以說她們蠢,生病的那人是隔壁宿舍都討厭的。那幫人本想借著這事將那人趕出宿舍,這可好,她們兩個盡是幫倒忙。”
陳茗好一會兒沒說話。
王雅麗總結道:“陳茗,若只有我一個人打三分,也不可能讓許知敏的總分下滑到這種程度。”
“我明白。班幹部戒備她,而班導對她很‘失望’。”
“是啊。我報到那天,得知許知敏跟我住同一間宿舍都大吃一驚呢。因為我早先聽說了,我們班有一個成績高出了臨床醫學系錄取分數線近四十分的高材生,居然高考志願全填了我們院系,名字就叫做許知敏。本以為她會競爭班幹部,在校學生會為我們院系爭得一席。結果她安心當了一年的宿舍長。只能說導師對她滿抱期望,她呢,自失良機。”
陳茗頻頻哀嘆。
許知敏背抵著粉牆,眼睛睜得大大地望著天花板,淚,終是未能淌下。
第十八章
等到陳茗和王雅麗的腳步聲完全消逝,許知敏輕輕擰開門,走出了衛生間。
拉開書桌的抽屜,拿起手機,指腹摸著上面的摁鍵。驀地另一隻手從包裡迅速搜出一張IC電話卡,兜進了牛仔褲口袋裡,轉頭,見著陳茗剛好開門。
“許知敏?”陳茗忍不住驚呼,結巴道,“你、幾時回來的?”
許知敏如往常地微笑:“剛剛,正要去打飯。”
“哦。”陳茗侷促地站在一邊,或許是剛說了人家壞話後的心虛,垂著眼不敢正視室友。
許知敏對她微含頭,越過她離開了宿舍。
機械式地解決了晚餐,許知敏在校園內四處悠轉起來。
前幾日國慶節剛過,秋季的風肆虐地捲起。榕樹的枝葉一陣又一陣嘩啦啦地響,她失了神,似是聽到了家鄉大海的浪濤聲。望著地上一兩片半黃的葉子,它們就像是一隻只小船忽爾被浪尖頂起,繼而顛覆或者沉沒。
小心翼翼地繞過路上的所有落葉。不知不覺中,她走近了初進M大的第一天所看到的那一幅名人頭像石壁。直至今一刻,她仍然不清楚這五個頭像刻畫的究竟是哪幾位先人。舉起右手中指,沿著先人鑿刻的凹痕,慢慢地勾畫“求學、嚴謹”四個大字。肌膚磨礪沙石的疼痛,一絲絲地沁入了內心深處,指頭久久停留在謹字最後一橫的末尾。嗤,一聲輕笑從齒間溢位,接著緩緩地斂住了聲。
心情如同這落下的夜幕,逐漸走向了寧靜。其實,何需介意呢?早在一年多前在火車上莫茹燕已是警告過她。只是,她可以與任何人平和相處,就是不喜歡隨意奉承別人,尤其是自己打從心底厭惡的人。論資歷,她虛偽的程度比不上王雅麗,更是比不上墨深。
兩指尖插入褲袋裡挑出了IC電話卡,揚了揚,她現在需要調劑一下情緒。
沿路校區內的卡式電話機都排著長龍,方記起今晚是週末。以前專注學習就課室飯堂宿舍一條線跑,這會起了遊興,隨處轉轉,盡是找沒走過的路鑽進去。路經學校商業街的一間小書店,店主阿姨告訴她,附屬醫院裡有著多臺卡式電話機,而且晚上沒有什麼人走動。
這個建議聽起來不錯。問了路子,許知敏從校園一條蜿蜒的小道第一次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