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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一聲冷哼,及這譏刺如利箭的語氣傳來,把展白從羞憤中驚醒過來,轉頭一看,竟是一個黑衣俊美少年所發。
這俊美少年絕不到二十歲,生得面如傅粉,唇若塗丹,長眉入鬃,目若朗星。不但人長得如潘安、宋玉,就看他小小年紀能雜坐在眾多一流高手之列,武功必也不弱。
原來這黑衣美少年,乃是“青蚨神”金九的愛徒,名喚孟如萍,從小在金府長大,金九愛護他不亞於愛自己的獨子金祥麟,因此把自己一身高強的武功,傾囊相授。雖然這孟如萍,年紀不大,但已有了很高的武功,尤其對“青蚨神”的絕門暗器“青蚨金錢鏢”,可以說完全承襲了下來,只是內功真力還稍欠火候而已,在江湖年輕一輩的武林高手之中,堪稱為佼餃,已經叫響了一個名號,人稱“玉面小青蚨”!
“玉面小青蚨”與金氏兄妹年齡相若,比“祥麟公子”小兩歲,比金彩風大一歲,與“祥麟公子”兄妹從小一塊長大,情逾同胞。年紀稍長,漸解人事,金綵鳳又是美逾天人的美麗,而他自己自視甚高,雖是寄養在金府的一個孤兒,內心裡卻把這有著“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的金綵鳳,視為自己的愛侶。
金綵鳳對他也很好,平常“萍哥長,萍哥短”地亂叫,但“玉面小青蚨”並不能感到滿足,因為他看得出,金綵鳳對他只是兄妹般的感情,卻缺少年輕戀人的熱愛。尤其金綵鳳為“青蚨神”金九最幼的愛女,從小嬌生慣養,心裡要怎樣便怎樣,常喜歡東跑西跑,尤其喜歡與江湖上人物接近,毫不避諱,脫略形跡,與任何新倔起的年輕好手都願意拉攏,但,這些落在“玉面小青蚨”的眼中,卻最使他內心妒忌難安。
今天回程上,並留騎馬,到了家中,顯出不尋常的關注,“玉面小青蚨”已經滿臉妒火燒到臉門上,別看以前那麼多武林傑出的後起之秀沒有從他手中,把這“江南第一美人”搶走,可是,這落魄少年的出現,卻使他有了不祥的預感。
又見眾人都在背地暗贊展白,他才大聲叫出那一句:他還不是接不住‘鐵翼飛鵬’巴二爺的一擊!”
如今展白被“祥麟公子”拉到首座,不按例規退下,所以他抓住這個機會,給展白下不了臺,再者也是藉機會向展白挑釁,想以自己手中一柄劍,肋下一囊“青蚨金錢鏢”,把展白趕走或除去,以拔掉這個“肉中刺,眼中釘”。
展白早就心裡不自在,強自按壓著末發作,如今聽“玉面小青蚨”這一譏諷,再也按壓不住,立刻一抱拳說道:“到貴府來,並非出自在下情願,既然不受歡迎,在下就此告辭!”
說罷拂袖而超,便欲起身離去……
“祥麟公子”趕緊上前攔住,含笑說道:“展兄,難道以為意不至誠嗎?酒宴已經擺好,無論如何也得請展兄略進幾杯水酒,也好讓祥麟一盡地主之誼!”展白見祥麟公子”語意誠懇,心中暗歉:“祥麟熱腸,言下不虛,看他禮賢下士,謙虛誠懇,完全發自內心,決不是機詐權謀之士做作得出來的!”
但嘴中仍說道:金兄盛情,在下心領了!實是在下真有急事,改日再討擾吧!”
說著仍向外走去。
金府既敢桂“江南第一家”的牌子,待客的席面真是夠考究了,珍餚美味已不足喻其珍,龍肝鳳髓”亦不足喻其貴,菜才上了幾道,酒僅開啟一罈,已是滿室清香,有個老警,已是唾涎欲滴,但展白腹中縱是飢腸轆轆,對那美酒佳看已是絲毫不感興趣“君子不吃磋來食”,良有以也。
尚未等“祥麟公子”再發言:玉面小青蚨”已然呼的一聲,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要走就走!何必裝腔作勢,難道我們建業金府,還缺了你這位高客嗎!”
“師兄!”金綵鳳忍不住在一邊道:你這算什麼?哥哥留客,你逐客!”
“祥麟公子”也向孟如萍瞪了一眼,仍然萬分誠摯地拉住展白道:“在下這位小師弟火爆性子,魯莽之處請諒!展兄,有再要緊的急事,也喝兩杯水酒再走,若飛然,展兄便是瞧不起祥麟了!”
展白哪裡肯再就座,心裡執意要走,連幾位前輩高手,也都出言留他,他一概不應。
“年輕人別拖拖拉拉!一點不爽快!”“鐵背駝龍”是出名的酒鬼,見酒擺了半天,不能到口,早巳不耐道:“難道這金府是鴻門宴,酒中放毒藥,你這小娃兒才不敢喝!”
這一句話激怒了展白,道:公孫前輩這一說,展白倒非要喝三杯不可了,但話說在頭裡,在下三杯酒幹,立刻就走,也免得諸位譏笑展白是怕死貪生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