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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龍顏大怒滿朝惶恐,還樂得清閒帶我去他的故居一遊。
黑木門吱嘎推開,迎來滿院的風像承載了許多年的故事。
柳絛很長很老了也不曾裁剪,木槿花白如雪,盛開了一簇一簇。
我挑扇輕笑:“都說極盡富貴的人,很愛簡靜,不想你竟古樸成這樣,著實過了些。”
他卻沉默地走前兩步,撩開垂柳,露出一方小小的墳墓:“這些木槿和柳樹,是在髮妻去世那年種下的,不想如今已亭亭如蓋。”
墓碑上寫著“愛妻柳遇之墓”,大捧的槿柳堆簇在墓前,開得極盛。
我淡淡覷了一眼,沒注意到墓碑右下方的落款,只唏噓道:“槿柳花,朝開暮死,如同緣分不過朝華一瞬,節哀。”
可他卻忽然望向我,清澈的眼眸閃出莫名的笑意:“當年小遇也這般說,但我卻忘了告訴她,槿柳花雖是朝生暮死,但卻生生不息地盛放。每一次凋謝,都是為了明日璀璨。而緣分亦是如此輪迴不滅。”他頓了片刻,又勾起唇角,“正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侍郎可覺得是?”
我怔了怔,倒也不欲跟他較真,便敷衍地打著哈哈道:“國師說的是,凡事看長遠一些,未免不好。”
穆臨簡似愣了一瞬,淺金的夕陽下,他忽然笑得意味深長。
第01章
我孃親曾說,女人的一生中,要歷經兩場征戰,方能浴火重生。
其一,是和自己丈夫的感情拉鋸戰;
其二,是與丈夫小妾的恩寵爭奪戰。
而我,卻身著朝服,頂戴官帽,淪落在朝堂之上,跟一隻斯文敗類之精品,衣冠禽獸之絕物鬥智鬥勇。
這不禁令我很費解。
微微走了一下神,便聽昭和帝字正腔圓的聲音沾了喜氣:“如此,便依照國師的意思,等南俊王小世子在青樓玩個把天,便遣一位臣子去將他撈出來便是。”
穆臨簡淡然笑了笑,右手扶心行禮,眼風徐徐掃向我這邊:“只是……”他略略一頓,“信件上所言朝合樓,乃小倌勾欄,並非尋常青樓女子之地。因而前去接洽小世子之人,需得在……某一方面,經驗豐富,應對自如。因而這個人選,要斟酌再三。”
我垂頭,整襟,縮脖子,無限期盼自己能淹沒於數百朝官中杳無蹤跡,則聽金鑾殿上,昭和帝的語氣益發喜慶:“去小倌勾欄辦正事,非能人不能應對。國師,你便在禮部任選一人吧。”
片刻的寧靜後——
“臣以為……”
“臣覺著……”
“這禮部合適的人選,非禮部侍郎沈可……”
“臣——”未等滿朝文武將我眾星拱月地推上臺面,我一個大跨步獻身於蟠龍九重臺階前,拂袖躬身施以大禮:“臣自薦。”
如預期一般,寂靜之後,乾坤殿內滿是壓低的竊笑聲。
我在水深火熱之中,甚為淡定地瞟到穆臨簡一襲月白衣角微揚,上繡藕色日月星辰圖騰,無一不彰顯著得逞後的幸災樂禍。
蟠龍寶座鎏著金光,皇上的目光虛實不定地掃過我爹,落在我的身上。他扯起嘴角森森笑了:“沈愛卿?自薦?”
抬頭望了眼雕龍橫樑,哪怕我深知今日,我又將為沈家萬世忠良譜上,新添恥辱的一頁,我仍毅然決然地朝前邁了一步,鄭重道:“是,臣自薦。臣捫心自問,去小倌勾欄,滿朝文武中,無人比我更加合適。”
“哧”一聲茶水噴出來,這打頭第一個笑的我不敢得罪,因他是九五之尊。
然聖上既已起了個頭,滿朝官員上上下下笑作一團,醜態畢現。
如斯情狀,不免讓人微感惆悵。
穆臨簡倒是笑得風雅,漂亮修長的手指理了理素色衣袂,眸中一點華光如月,遺世而獨立。
但是,大瑛王朝,路人皆知,當朝一品國師大人穆臨簡,實乃縱橫古今第一大奸賊,橫霸千年的首位佞臣。
大抵由於聖上對他有所忌憚,先將他派遣到江南呆了四年,後來將他流放到北荒,夜觀星象三年。
他回朝後,昭和帝一度十分憂愁,因而招了我與爹爹進宮,為他紓解情緒。
彼時聖上還道:“沈愛卿啊,朕瞅著吧,幾個年輕的京官中,就數你機靈得體。穆臨簡跟你們是一輩兒,日後你且跟他好生相與,若關係融洽了,但凡他起了什麼謀反之心,你也好臥個底不是?”
而今,我朝龍椅上憂鬱一覷,也不知此時樂得最歡的那隻白眼狼,可還記得我這顆為國為民可昭日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