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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懷裡,活似一枚行動不能的蠶蛹。然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以,我預備著蠕動出來,去床頭給他作個長揖。
不料我方才蠕了一蠕,穆臨簡臉頰上,尚未褪去的潮紅又湧了上來。須臾他神色一愣,連忙抽手將我鬆開。
我得以掙脫被衾,正打算要爬起身來跟他作揖道謝,不想穆臨簡此刻也坐起了身。兩兩一撞,我驟然失了平衡,竟砰然壓倒在他身上。
穆臨簡眼中一團烈火。
我訕訕衝他一笑,解釋道:“方才本打算跟你道個謝,不想……唔……”話未說完,嘴唇猛然被封住。穆臨簡伸手勾住我的後脖子,微抬起頭便將舌送了進來。
一回生,二回熟。他此番舔吮,縱使痴纏,我倒也能回應了。
穆臨簡粗沉地喘息一聲,手環住我的腰,一個翻身便將我壓倒身下。
深衣微敞,露出他的胸膛膚色如蜜。
他似嘆了一聲,唇順著我的脖頸移至鎖骨,再逐漸下移,一雙手亦在我身上四處燃火。
此刻沒了春患粉的藥力,我腦中一派澄明,然我對他這廂作為非但不反抗,反倒不自覺地回應。待他再探身上來時,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本就未著衣衫。
穆臨簡用膝蓋分開我的腿,灼熱的僵硬隔著衣料直直抵著我。
驀地一下,我身子乃至於思緒全然僵住,只牢牢看著他,片刻動彈不得,不知是推拒,還是就此接受。
穆臨簡亦是看著我,眼中烈火早已燎原。未幾,他忽地一皺眉,翻身坐起輕聲道了句“對不起”,隨手勾了件外衫便出屋去了。
外衫滑過我的手,我呆然看著他的背影,直至他匆忙合上屋門,我才下意識地伸手抓了抓,像是要把他留住。
我在床上躺著,渾渾噩噩地也辨不清時辰。須臾,我才起身尋了自己的肚兜和褻褲穿了。想著待會兒要上朝,需得趕早回家換朝服。
不想此刻,門卻忽地被推開,穆臨簡髮絲脖頸都滴著水,端著個碗溼淋淋地來至床跟前。
我見了他的模樣,噗嗤一笑道:“你不是自個兒打了井水來熄火吧?”
豈料他聞言卻愣了愣,往床前坐了還乾咳兩聲。
我曉得了答案,心知他那火是我點的,也不好追問下去,便轉了個話題問:“你手裡是什麼?”
穆臨簡這才回神,溫聲道:“你一夜虛耗,我方才出門,順道熬了碗蓮子羹。”
我自是不好問那蓮子羹是他熬得,還是廚子熬得,倘若是他熬得,我心裡便更不是滋味。是以,只好默默將碗接了,默默地吃罷。
五更末,天色泛著水藍。
穆臨簡接過我手裡的空碗,步到桌前放了,與我道:“我吩咐人為你取朝服去了,你再睡會兒,卯時我叫你。”說著,便往屋門走去。
我見他又要出門,忙喚了聲:“你去哪兒?”
穆臨簡一愣,回身道:“將這身溼淋淋的衣裳弄乾。”頓了頓,他忽又淡笑道,“先睡吧,我待會兒就回來。”
夜裡睏倦,躺在床榻上迷迷濛濛便睡去了。半夢半醒間,忽見得十里芳草地外的一間小精舍,我躺在精舍的竹榻上,似在等著誰。
背後有熱氣湧來,將我環在懷中。不知是穆臨簡回來了,還是精舍竹榻中,那個夢裡人回來了。我十分心安,翻了個身將頭埋入他厚實的胸膛,喃喃喚了他的名,問道:“回來了?”
跟前的身子猛地一顫,他環手將我擁得更緊,沙啞著嗓子道:“嗯,我回來了。”
我笑道:“回來了就好,你回來了,我就可以安生睡了。”
我不記得我喚得是什麼名了,不是穆臨簡,而是一個兩個字的,像是埋在心深處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後,穆臨簡跟我說,那時我喚得名字,是景楓。
於是我明白,哪怕烽煙無盡,哪怕宦海浮沉,哪怕前塵舊夢都因著遺忘化作一紙空談,這世間仍有斷不開的羈絆,讓我們記得,讓我們守望。
第24章
因虛耗了一整夜,我這廂睡得很沉。雖統共只眯了一個時辰,醒後精神倒還不錯。
春患粉的藥力果真傷身,我昨夜雖未曾太過縱*欲,然而下身乃至雙腿卻匱乏無力,挪動起來十分艱難。
用過早膳,我從昨日換下的舊衣裡,尋到原本要贈穆臨簡的那把風柳木槿摺扇,遲疑片刻終是遞給了他。
清晨的天水濛濛的,屋門開著,一陣又一陣的風攜了水汽湧進屋來。那摺扇上的風柳木槿也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