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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那幾個人做生意,肯定有跑不到的地方,那就得找大清的人幫忙啦,大清商人不就因此賺到銀子了嗎?”
麻義等了半天,就等話題扯到這上面,歐陽通話音一落,他立刻就說:“洋人是不好進川東的,為啥子?他們來這邊搞貿易,只有走水路,可洋人的船大,走不得長江撒,他們要買四川的物產,就得透過我們大清的水運船,這樣,綦江也可以賺到洋人的銀子撒。”
陳必謙哦了一聲,說:“這酒喝到這裡,我才算明白,洋人用水路運四川物產,當然是要靠麻鄉約嘍?”
麻義說:“大人你是知道的,這幾年,東面鬧太平軍,北面鬧捻軍,戰亂之處,田地都荒了,老百姓連蠶都沒得養,哪來的銀子買東西撒?他們沒得銀子,四川的物產就算運出去,也沒得人買,賣不出去,哪一個還要往外拉東西?不運物資,我這麻鄉約就經營不下去撒。”
陳必謙說:“通商條約一簽定,內地的市場准許洋人進入的,大清商家賺洋人的銀子,也不是不可以,這也不違我大清法度,可你想過沒的?現下朝廷正全力剿匪,長江一線,到處是大清軍隊不說,也到處是長毛,你利用長江水運賺洋人的銀子,萬一貨物損失,打起賠償官司,我這個小縣可做不了主。”
麻木說:“我的陳大人呦,只要衙門同意綦江碼頭對洋人開放,麻鄉約給洋人運貨出任何問題,都自己負責!”
大馬爺插話說:“沒錯,只要你大人金口一開,麻鄉約的貨船在長江一線的事務,就由咱兄弟打理了!”
陳必謙說:“運輸的事情,我不必操心,只是,綦江碼頭一旦開放,你的船運什麼,我就難以控制。”
麻義說:“我曉得,大人你是怕我運鴉片,剛才大家都表態了撒?一切講究法度,你陳大人是父母官,麻鄉約是你治下的商幫,咋個能給你惹麻煩?”
樊長水見話說到這裡,忙給自己帶進來的幾個把頭使眼色,幾個人就一齊上來敬酒。
陳必謙說:“且慢。”
麻義說:“大人呦,你有啥子問題就一起講出來嘛。”
陳必謙說:“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面,開放碼頭可以,麻鄉約為洋人運貨,我也可以抬手,但是,你們和重慶方面因此起衝突,鬧出人命,我管不到重慶,只有禁你的買賣,到時候,我可不管麻城人的家規族法,一切按朝廷制度處置!”
麻義說:“要得,麻城人的家規也不是沒得改,重慶麻鄉約直到現在還抱著不和外人交易的老規矩不放,我就把它改了嘛,上海的歐陽先生,北京的五位馬爺,現在都和我做生意,這就叫聯合經營撒。”
陳必謙說:“你麻鄉約會內部事情,只要不波及地方治安,不出人命,不運違禁物,本縣絕不插手,唯希望你謹記‘盜亦有道’這句老話,違背了‘道’,終究是做不成事的。”
陳大人話說至此,麻義大辦酒席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儘管今天的宴會甫一開始就是非不斷,但取得的成果,已足以讓麻義喜上眉梢了,他豪邁之情頓生,大聲招呼眾人向陳必謙敬酒,顧盼之間,又有了川東大亨的氣派。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身在當時,不在局中”,當一個人踏入到人生為自己提供的一個“局”裡,身在其中,無論沉浮,他就總懷抱著某種希望,無論這種希望是如何微小,也總讓局中的他堅信,明天一定更好。
麻義毫無疑問是一個入局者,在這個局裡,他習慣借這個局來生出希望,即便失敗的威脅不會輕易解除,但他已經遠離痛苦,因此“身在當時,不在局中”的真實滋味,怕是張廣要體會得更多一些。
走出麻家大院,張廣才發覺,這時已近下午,天色已不似一早起來那般晴朗,山區特有的陰霾天氣重新襲來,整個縣城更顯陰鬱,空氣也遠較上午潮悶,天氣陰沉,下些雨似乎要好一些,至少可以帶來些清新爽朗的味道,稀釋一下空氣中瀰漫著的濃厚不堪的豆豉味道,但山地中的天氣的確奇怪,雨水琢磨不定,看來要下,卻好半天沒有動靜,以為不下,稀疏的雨點卻砸落下來,此時看,密雲低垂,雨水呼之欲出,但恐怕連青石縫中爬出來的螞蟻怕也無法肯定,這雨什麼時候下得了。
氣候的怪異加上剛才出醜,讓張廣一刻也不願在此耽擱,只是他去喊送自己來的挑夫上路,四個人只道宴會要很晚才結束,又見麻家準備的飯菜非常豐盛,不由貪起杯來,二個挑夫已經醉了,這樣一來,無法送他到趙家坪去。
張廣只好吩咐麻家的家丁,幫自己喊個當地的滑竿過來,家丁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