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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狀元王傑擬旨後,念給乾隆聽。
雖不乏詞藻華美,乾隆卻不大滿意,搖了搖頭,“探花郎改授御前侍衛。”
嘎?
這是咋說的?
狀元榜眼都入翰林,探花做侍衛?
老天爺哪,這是文探花,又不是武探花?
劉統勳脊背上開始冒汗,大著膽子問一句,“萬歲,不知是何品級?”御前侍衛中,最低等的是藍翎侍衛,正六品。
狀元也才授正六品官兒,榜眼探花按規矩,都是正七品翰林編修。
您啥意思,要朝狀元榜眼臉上吐口水?那您南巡幹嘛還假惺惺的去孔廟祭拜孔聖人!
“無妨,他家原就有三等輕車都尉的世爵。當日鈕祜祿。常保於任上故去,因無人為善保請封,朕便想等他成年後再命他襲爵。如今這爵位一併賞了他吧。”乾隆一本正經的看著臣子的囧態,笑道,“放心,朕不讓愛卿們難做。就特例點他一個正七品御前侍衛。”
劉統勳做主考,已經是第四次,就這回,頭髮一把一把的掉,都快梳不起辮子了,帽子裡鼓鼓囊囊的戴的都是假辮。
剛順利的點了狀元,乾隆就又要鬧妖蛾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大學士們頓時頭大如鬥。
劉綸勸道,“萬歲,這於禮不合。自古從未有探花擔任侍衛一職的,臣瞧著探花郎尚且年幼,弱質書生,焉能擔得起陛下宿衛之責。”
乾隆眯眼一笑,湘竹骨扇在掌心打了兩下,淡定道,“規矩麼,不破不立。再者,誰說探花是弱質書生了,”搖頭,失望溢於言表,“你們啊,成日伏首案贖,不知武功。探花走路時,步履輕盈,松而不散,定是練過太極的。算了,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乾隆鄙視的掃過劉統勳劉綸,視線在向來會裝傻充愣的阿里袞身上略做停留,一指老實人傅恆,“春和就是太極高手,他就知道。”
傅恆躬身,低頭,肚子裡問候了一句愛新覺羅家的祖宗,謙卑道,“萬歲謬讚了。”俺啥都沒說,俺眼神兒不好,俺沒看出探花郎練過太極。
劉統勳咬咬牙,俺們翰林院也不缺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修書,滾俅做侍衛去吧。
也不知道把文探花搞到侍衛堆兒裡能幹啥?
人家寒窗十年就為給你看大門兒?
攪來攪去,白讓善保得了三品世爵,漁翁得利的小子,你的狗屎運氣也太好了吧?
幹完新科進士這攤活兒,乾隆馬上下旨,開拔,熱河避暑去。
乾隆出行,排場自不必提。
老孃老婆兒子媳婦閨女女婿以及各種規格的妾室,宗親外戚,再加六部近臣,護兵侍衛,禮部已擬好名單。
還有一事,探花兒不去修書改任武職已夠驚悚,接下來就是御前大臣糟心了,阿里袞拽著傅恆的袖子不撒手,“傅大人,七品御前侍衛,侍衛服怎麼辦?五品跟七品可不一個規格。我還從沒見過七品侍衛服,這得禮部商量才能做吧?還有,您瞧探花兒郎,一陣風吹走似的單薄,安排到哪個什去?萬歲親點,肯定得排內班兒吧?”
傅恆無奈,“去請示萬歲吧。”他也擔著御前大臣的頭銜。
得了信兒隨駕的都在收拾東西,乾隆沒事兒輕閒著,他是指派任務給人找麻煩的,忙都是別人忙,他正在養心殿的涼廳裡喝茶。
見著傅恆、阿里袞挺高興,擺手,“不必多禮。”
又道,“賜座。”
一人一個繡凳,傅恆還有千頭萬緒的事要忙,就直接問了。您老非要探花兒做個亙古未有的七品御前侍衛,那您老打算讓他穿什麼侍衛服啊?
乾隆想這事都要朕來定,難道朕花銀子養的是一群豬麼?一推六二五,道,“丁點兒的事兒,小路子,隨阿里袞去禮部傳口諭,叫他們商量出個議程來。跟林卓說,御前侍衛都要隨駕的,叫他抓緊點兒。阿里袞,你也別磨磨蹭蹭的,催著他們點兒。”
阿里袞得了口諭安心退下,殿門重新關好,乾隆打發了屋裡的內侍,笑眯眯的一曲三折的喚了聲,“小春兒啊~~”
傅恆的臉頓時板得跟棺材板一樣,起身恭敬的說,“萬歲若無吩咐,奴才告退了。萬歲要離京,內閣還有許多事要交待。”
乾隆撞了鐵板,也不氣餒,欲再說兩句什麼,就聽外頭腳步聲起,一個侍衛在外高聲通傳,“稟萬歲,五阿哥求見。”
傅恆欠身,“奴才告退。”轉身走了。
乾隆銀牙咬啊咬的,咬得腮幫子發酸,眼睛一眯,望著門口恭立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