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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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溫柔而深邃的褐色雙瞳,那是熟悉的男人、熟悉的懷抱,卻讓她心中湧起濃濃的戰慄——恨意,那是她從未曾有過、亦被她視作“墮落”的情感。
“想殺了我?”藍染輕笑著說。
她連作答的功夫也省了,左手攥住他的手臂,右肘狠狠頂向他的胸膛——藍染甚至還有微笑搖頭的餘地,她的攻擊看似兇狠,卻毫無她平日一人堪抵千軍萬馬的氣勢——自己連日來對她的折磨,已讓她的身體與精神皆瀕臨邊緣。藍染溫柔地卸了她的肩關節,將手臂脫臼的時人固定在自己懷裡,享受著她隱忍的表情和痛恨的眼神。
和凡俗的賢明比起來,她這種稀有的愚蠢顯得難能可貴。雖然生為人類,但是卻胸懷遠大到以人類之力無法達到的理想,於是為了實現這一理想只能捨棄作為人類的身份——他覺得自己無論看到多少次都百看不厭,這種人的悲哀與絕望。
而時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因為自己摯愛之人為自己親手所弒,她一直恨著自己,然而,在她得知海燕之死原來是藍染所為,而藍染此舉亦是由她而起時,她已不知該如何痛恨才好。
“你想要的東西,你註定得不到。”時人冰冷而尖刻地說:“神明並非你這種人所能肖想,就算你得到了崩玉的力量,你也永遠無法接近神的領域,這是‘格’的差別。”
作為回答,藍染將唇覆上她的頸間,他的親膩讓她噁心想吐,而咬噬的痛楚令她本能地悶哼出聲。許許多多年前,在他們曾經的協約“交往”之後,他們開始有這種親暱的舉動,那時的感覺與現在是完全兩樣的。
那個時候,除去必須要去上的課,兩人幾乎從早到晚膩在一起,連不得不出席的應酬場合也是,被人戲稱為“形影不離”。只是,誰是形,誰又是影呢?這樣的兩人不可能容忍自己處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下,他們都是必須將一切抓在手中的個性。於是,就有了一次一次的試探、衝突、冷戰,可最後總會重歸於好。
他們太相像了。藍染有時會想,這個女人吸引自己的地方究竟是什麼?也許是因為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也許是因為她是個越追逐就逃得越遠的女人,所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藍染苦笑著想,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男人的劣根性自己畢竟是有的。
她很美,非常美,很強大,耀眼到讓人無法逼視,這樣的她卻滿懷著希望、激情滿滿地活著,這令他非常難以理解。而自己那猶如附骨之蛆的深切無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自從他發現周圍的人淺薄得有若無色淺窪、他不但能一眼看穿、而且還能導向他們的行為開始的嗎?那麼也許,他的無聊感與生俱來。
藍染惣右介是一個擁有某種天賦的人——這個世界上彷彿沒有他的眼睛所不能看透的東西。這種特質使他得以透過觀察對方的言行舉止,判斷出每個人的性格與思考傾向,連對方會說出什麼話、採取何種行為都能完美的預測。
如果他費心去佈一個局,那麼毋庸置疑那就是即將發生的未來。預知未來的人總是活得了無生趣,而藍染是一個編織未來的人,所以有時候他的無聊感更加令人難以想象。
而在那個時候,抱著這個溫暖而柔軟的身軀進入睡眠,心中卻獲得了平靜;睜眼時看到她的睡顏,不知不覺發現自己笑了起來。當她神采奕奕地對他說“早上好”時,他覺得,這渺小的世界就這麼庸常下去,似乎也無關緊要。
他的世界與周遭的世界當中,劃有一條不可逾越的界限。而今,在他的領域之內,多了一個可以與他共同站立之人。他甚至覺得,內心的這種充實感,就像是愛一樣。
靜靈庭內,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平緩而不留痕跡,但變化卻只在一夜之間——當一個名為志波海燕的男人歸來之後,他發現她的動搖。其實,他知道只要他自己不放手,她絕不會有所變化。沒有人比藍染更加了解四楓院時人。她是個活在負罪感中的死心眼,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會改變,比如守護靜靈庭的承諾,比如陪伴他的承諾。儘管這樣。
藍染更加知道自己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他無法容忍一個不完全屬於他的東西。原本他就認為時人心中裝有太多大義、束縛、規矩這一點相當礙眼——但卻有趣——所以尚在他的容忍範圍內,但是,她眼中竟然還有別人——別的男人。
雖然他認為自己能夠將任何身影從她眼裡心中抹去,但是,他就是不想去這麼做。他對她說,他們的約定已經可以終止了——時人不置可否地應下時,他在她眼中看到傷痕。藍染知道那是時人最艱難的時刻——她的父親剛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