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頁)
交通工具類:滄海一葉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96年8月下旬當我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我不是興奮,也不是激動,而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我終於解放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在死亡的邊緣上活著了!
我們用一根細細的線把一個個爆竹連起來,連成一串,有1000響的、有500響的,也有100響、50響甚至更短的。可又有誰知道,生活卻用這一個個小小的爆竹,把我們的生命連起來,連成一串,長短不一,至於每個人的長短,實在是由不得我們的。我慶幸,我的生命終於可以從這些小小爆竹的桎梏中解脫出來了,但能夠從中解脫出來的,又有幾個?
我從東南沿海的福建負笈而到了千里之遙的天府之國,對家鄉的情況自然瞭解得少了。然而去年寒假回家,在我回到家的前一天,臨村發生爆竹爆炸,據說是在配置50斤火藥的過程中發生的,50斤火藥讓4間房屋只留下地上一個大坑,那個死者,其家人只最後在周圍樹上、屋瓦上揀得半臉盆的骨頭。
2000年江西發生數次煙花爆竹大爆炸事件,驚動了中央,朱總理指示要限制煙花爆竹的生產,作為爆竹生產地的家鄉,自然首當其衝,鎮派出所幾乎每天都出動公安挨家挨戶沒收爆竹和與爆竹有關的所有工具材料。於是除了一些人偷偷摸摸做一點以外,大部分了都“洗手從良”了。然後接下來的事,他們該怎樣讓生活繼續下去?畢竟除了做鞭炮,他們多數沒有其他手藝。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六合彩(一種賭博)迅速走進了幾乎每家每戶,村子裡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大多沉迷於六合彩。去年寒假聽一長者說,自從禁止做爆竹而來了六合彩,本地的生活水平明顯就下降了,按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用不了2年,恐怕家家都會傾家蕩產。
哀山鄉賦(3)
我能說什麼呢?
關於教育
教育,說來又是一個多麼讓人辛酸的話題。
說來不怕人笑話,我到四歲才會走路。不是我四肢有問題,實在是生活使然。剛出生不久,因為父母每天都要去參加生產隊統一組織的勞動,而且總是早出晚歸,於是就把我“全權”交給了比我大不到7歲的二姐(就是救過我命的那個姐),於是我便開始了在姐姐背上的四年生涯:早上起床後吃過奶就由姐揹著;中午由她揹著我到媽幹活的地裡,放下來吃過奶後再回到姐的背上;晚上吃過奶後差不多就要上床睡覺了,至於其他時間,則幾乎全在姐的背上。當時二姐正讀小學,於是她便揹著我走進課堂,讓我提前接受了小學教育。不過那時的我愛哭,一哭,老師就讓我姐出去哄我,免得影響大家,久而久之,姐的成績就難免不受影響,而姐小學四年級還沒讀完就輟了學,卻無論如何也是因為我的到來而給她帶來的災難,而我也因為一直沒有得到練習走路的機會而到四歲以後才開始蹣跚學步。
我從還不到一歲就開始“上學”,如今26年已經過去。這26年是怎樣的一段充滿光榮與夢想的歲月,我想無需我贅言,我想要說的是,26年前我所進的那所學校,如今還是一如既往地在風雨裡飄搖,校舍依舊,操場依舊,惟一不同的,大概要算小學5年級時我們那屆同學植樹節那天所種的樹,如今已經冉冉長成。更讓我無言的是,這裡進出的學生——其中也包括我同一個家族的眾多晚輩,還是如我當年一樣,上大學,對他們而言絕對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我就讀的小學離家比較近,還不到2裡,而上了中學,離家就遠得多了,5裡左右,而一天要走6趟:早上去,中午回來;下午去,傍晚回來;吃了晚飯去上了晚自習後再回來,這樣算來一天就得走不下30里路。不過也許因“禍”得“福”,大學期間,我曾作為學院主力運動員參加了三次校運會並取得5000米專案一次亞軍、兩次季軍的成績,這也許應該首先歸功於小學時代的“遠足”經歷。由於從家到學校都是水田,因此我們只有沿著田埂走,而從開春播種到秋收我們所經過的田埂幾乎都是爛泥一片,走起路來非常艱難。經常上晚自習時或者回家途中突然下起大雨,由於沒有帶傘,也就只有冒著大雨,在閃電的照耀之下像只落湯雞一樣往家裡狂奔。對於大部分農村家庭來說,農活通常要幹到天黑才收工,因此晚飯普遍都要###點才吃,我家也不例外。而學校傍晚5點就下課了,回了家,多數時候父母都不在家,家裡沒有菜,或者只有中午吃剩的一點,至於米飯,那是早上就煮好了的,到晚上的時候結成一團,結實而冰冷。這就是我很長一段時間的晚餐。後來實在吃不下,就想了個辦法,自己動手燒一勺開水,再到菜地裡拔幾棵蔥,洗乾淨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