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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林又敲了敲門,彷彿他斷定家裡一定有人。管靜竹心想,就聽聽他要說什麼吧。
面膜的作用有一點兒像強心針,剛做完的時候似乎返老還童,所以端木林一見到管靜竹時有些發愣,想不到她的精神氣色會那麼好。不過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誰突然有了一個天才兒子會不精神煥發呢?
端木林手裡提了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放在餐桌上的同時做出一副極輕鬆的樣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倒是開門見山。
接著他又說:“其實我一直想來看看你們,我對你們一直是牽掛的。”
曾幾何時,管靜竹不知幻想過多少次她能跟端木林單獨面對,她希望他那時已經被命運懲罰得貧困潦倒,到了這種時候她便可以痛數他的自私和無情,痛罵他的沒有心肝。她要對他說,你知道你為什麼過不好嗎?那是因為我每天都在詛咒你,我的內心沒有一天原諒你,直到我們相繼死去。
像今天這樣揚眉吐氣地面對端木林,她是想都沒想到的。但是,她已經沒有對他怒吼的慾望,甚至也不想說什麼。
見她不做聲,端木林只好又說道:“你還好嗎?”
她輕描淡寫地回道:“挺好的。”
“我能看看歪歪嗎?”他說這話時,往歪歪住的房間飛了一眼。
“他不在。他現在住在康復中心,有自己的工作室。”說完這話,管靜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是個從不撒謊的人,對於她不願說的事她就沉默,但她絕不胡說。可是這一次,她都搞不清是怎麼了,會把根本還沒影兒的事說得如此確鑿,她真的有點擔心她會像匹諾曹那樣,鼻子一下子長出來。
如果管靜竹不發怒,不火山爆發般的大罵,那他們註定就是無話可說。所以屋裡突然安靜下來。這樣的場景讓端木林沒想到,也有些尷尬。於是他調整了一個姿勢,極不情願地說道:“算了,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你能不能給我兩張歪歪的畫,有人出高價跟我要……我現在過得還可以,但是倚雲要上貴族學校就有些吃力……我想我提出這個要求,不算太過分吧?”
管靜竹依舊淡淡地回道:“當然不過分,只是歪歪的畫我也沒有,真的,一張也沒有,他的畫全部被希陶畫廊高價收購了。”
端木林終於繃不住了,也許他惱怒的是自己的目光短淺。他有些不快道:“那這件事就更簡便了,你應該直接給我一筆錢。”
“為什麼?”
“因為我是歪歪的父親。”
“可是你離開了他,而且也沒有要他的撫養權。”
“我會向法院申請一半的撫養權的。”
“我絕不會答應。”
“那我們就對簿公堂。”
“沒問題,隨時奉陪。”說這些話的時候,管靜竹一點都不著急,反而還有一絲笑意。這時的她才正經看了端木林一眼,在此之前,她儘可能的不跟他對視,因為對視如果不引發激情就一定是勾起仇恨。
管靜竹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發不起火來,為什麼會這麼平靜。然而也許正是這種平靜激起了端木林的憤怒,他突然大為光火道:“管靜竹,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過去你善良、寬容、善解人意,對世界充滿愛,可是現在的你怎麼會變得這麼俗氣?你開始看重金錢、名利,內心也變得冷酷無情。從我進來到現在,你沒問過我一句我的生活我的身體,我告訴你這六年我瘦了好幾斤,我過得也很艱難;雖說倚雲聰明伶俐,可她有哮喘病,隔段時間我就要揹著她上醫院;小唐的身體也不好,想不上夜班就面臨內退的威脅,一下養兩個人我能不吃力嗎?……”說到這裡他有點痛不欲生,聲音也一下子哽咽了。
可是管靜竹的神情還是無動於衷,她好像什麼都沒想,但也好像以往的生活場景並不連貫地紛至沓來:她想起了葵花家的院子,想起了村子裡那條泥濘的路,想起了她是那麼絕望地揹著歪歪登上了歸來的列車,甚至想起了曹虹泣血的規勸和她揚手的一巴掌……總之,端木林恐怕再難賺走她的哪怕是一點點的同情心了。
面對這樣的情景,端木林氣得渾身發抖,他再也不想多看管靜竹一眼,“你,你已經變得讓人無法忍受了你知不知道?!”
就這樣,端木林開始喋喋不休地罵起來,有些話是一串一串的,但似乎話與話之間又沒有相互的關聯,當然這些話都是嚴厲並且直指人的靈魂。
然而奇怪的是,端木林罵得越是瘋狂,管靜竹就越是一副安然的樣子。她想她與這個人認識了那麼多年,還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