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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個宣洩的藉口。
那是禮儀典範的顧意冬第一次用拳頭說話。
第二次是對鍾進。
這是他的小表弟,比他們小几歲,因為他哥鍾遠一野起來爺孃都不顧的,所以從小就跟在顧意冬屁股後頭玩,總是喊著“意冬哥哥等等我!落落姐姐等等我!”
顧意冬對他從來就很關照,印象中他還是個笑起來會微微低頭的靦腆少年,竟然開始給他玩這樣的把戲。
當年鍾遠出去後不久,聽大兒子描述了一下那邊的生活,鍾家就乾脆把小兒子也一併送了過去。因為鍾母在人民醫院的緣故,所以希望能讓性情穩當的二兒子跟著她走學醫的路線,而美國出名的醫科並不好申請,於是乾脆早去多做些準備。但鍾進自然沒有鍾遠那麼外放,中間回來過好多次,其中就有兩次是在顧意冬和喬落相愛的那幾年中。但一開始他們高三,後來喬落一直忙於活動,而鍾進一般又是在年關回來,再之後顧家出事更是沒有人會關心這個,所以說來三個人還真就沒有正經地見面聚過。但顧意冬確定,他那時可是時時把喬落掛在嘴邊,鍾進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那年他們去西藏正巧是鍾進第一次回國,他回到家還給鍾進看過他們在納木錯的照片。
而如今,鍾進,竟然天真到,以為落落可以是他的。
那一天,顧意冬看著他風塵僕僕地趕到飯局,焦急地為喬落辯護,他說:“我跟小落的事不怪她,是我一直拉著她非要結婚的。”他還說,“意冬哥,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會有什麼誤會?他就是氣得失去風度故意找喬落的麻煩!
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鍾進知道麼?不,他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他不會以為自己心裡的人換成了賀夕,他更不會妄想把喬落娶回家。
他顧意冬,愛了喬落快一輩子。
從那個小小的扎著蝴蝶結的瓷娃娃走到自己面前,眨著大眼睛炯炯地盯著他歪頭問:“我是喬落,你是誰?”
從此他就不是他。
那個時候哪裡知道愛,就是覺得她什麼都好——聰明、漂亮、伶牙俐齒、笑似銀鈴,會唱歌會畫畫會寫毛筆字……總之就是特別服氣,心甘情願地為她鞍前馬後,看她咧著小嘴樂就比什麼都高興。
大院裡的孩子基本上都喜歡她,她總是穿著那年頭稀有的蓬蓬裙,趾高氣揚地走在人前,神氣地高聲說話,慢條斯理地落字清晰、如珠如玉,小小年紀卻很有派頭的樣子,小朋友們都很服氣她。當然,除了賀遲。
賀遲的爸爸官最大,他如今的劍眉朗目縮小版是濃眉大眼,漂亮得像混血兒似的。院裡的叔叔阿姨也都喜歡他。雖然他性子野,但當叔叔阿姨稀罕地抱著他一口一個“這孩子真漂亮”、“這孩子真機靈”的時候,他雖然臉上酷酷的,其實心裡特別受用。所以他特別看不慣喬落,因為喬落大大的分佔了他被人誇獎的份額。
顧意冬本來也曾經是一群瘋野孩子中,常被叔叔阿姨拎出來訓斥自家孩子的模板,但自從比他小一歲的喬落開始活躍在大院裡,他就心甘情願地拱手讓出半壁江山——他作為男孩模範,喬落則是女孩標版。顧意冬後來想,賀夕一定沒少因為喬落捱罵,心高氣傲的她,自然是受不了的。
幼年分別的時候,他小小的心靈裡第一次閃過一個詞:憂傷。
然後他們開始了漫長的十年的通訊生涯。因為要寫信,所以顧意冬的字練得極好,還在省市級比賽中多次獲獎。比起顧意冬的精心操持,喬落的回信要顯得漫不經心得多。常常是一兩個月不見迴音,或者回信卻是隨意地在一張數學卷子的背面,偶爾還會用幾幅簡筆畫應付了事。饒是這樣,顧意冬仍然開心不已,試圖從喬落閒散的文風中找出她生活的蛛絲馬跡,連那張數學卷子他也從頭做到尾,然後因為喬落簡潔的演算法更加深對她的崇拜。
是的,崇拜。
也許是年幼時代的慣性,顧意冬並不會想到那個年代如洪水猛獸的詞彙:早戀。他只是在自己平靜如水的生活之外,滿心關注著那個人風生水起的燦爛人生。
他們人生的再次交會是在他十八歲那年,喬父把喬落的戶籍遷回北京備戰高考。他還記得在那個喧囂雜亂的火車站,他焦急地站在人群中生怕找不到她。
然而他實在多慮,擁擠的人群中,一襲淡綠色連衣裙的她是那麼的清靈出眾,一眼就可認出。他忽然覺得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他試了幾次才張開口,一向淡定自若的聲音微微顫抖:“落落!在這裡!”
女孩聞聲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