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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一看到李敏德,便皺眉道:“你母親病的這樣重,你怎麼能亂跑呢?”
眾人望著李敏德,便都露出莫測的表情。
他卻看也不看其他人,走向了床邊。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他的心越發變得深不見底,想起三夫人以前那豐腴的,永遠帶著溫柔的神情,煥發著光彩,恍惚覺得這不是自己的母親。但這份恍惚很快就消散了,接著便是心如刀割。
“母親,孩兒來了。”李敏德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呼喚。三夫人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她的眼睛已沒有了前幾日的渾濁,不僅清明閃亮,甚至還有幾分清醒。
李未央在一旁看著,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未央!”忽然聽見三夫人聲音微弱,喚她過去。李未央走進幃帳,三夫人忽然伸手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又瘦又涼,李未央微微一震,然而片刻後就感到從她手心裡傳來了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低頭看她的臉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睛裡閃爍著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光芒。那是一種絕望,甚至還是懇求。
“未央。”她嘶啞著嗓子,聲音也顫抖著:“你是個重諾的孩子……”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了,那目光就像有千言萬語要說,但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露出一絲憐憫和慈愛的苦笑,聲若遊絲。
李未央望著她,鄭重點了點頭,道:“我對天發誓,答應過你的事情,絕無反悔。”
三夫人最後望了李敏德一眼,笑了笑,手就從李未央的手腕上滑了下來,無力地滑到了錦被上。
老夫人閉目,默默流淚,被壓抑了很久的丫頭媽媽們終於可以大放悲聲。李未央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並不是她不夠哀傷,而是她哭不出來。她的胸口,就像有什麼東西緊緊地塞著,呼吸都覺得困難。除了失去一個重要的朋友的哀傷外,她還感到心中一塊很重要的東西塌陷了。她的精神彷彿失去了支柱。她現在才發現,三夫人對她來說,也許並不是一個盟友那麼簡單。
大夫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格外傷心地擦著眼淚,卻掩不住嘴角微微翹起,她正哭得暢快,忽然感到一陣針扎般的疼痛,側目一看,發現李敏德正憤怒地盯著她。眼中除了憤怒還有深深的仇恨。
大夫人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被這個孩子知曉了,她冷冷一笑,毫不在意地把頭一偏,繼續用帕子裝模作樣的擦眼淚。雖然她表面上裝得毫不在意,心底卻感到一陣濃濃的心悸,因此又感到了幾分焦躁:事情明明安排的天衣無縫,怎麼會被一個孩子知道的?真是說不盡的麻煩!
此時,外面的人已經開始四處走動,三夫人的死訊,一下子驚醒了所有的人。
三夫人生前簡樸,葬禮老夫人也遵照她的意思沒有太過鋪張,因此治喪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為她畢竟身份放在那兒,京都的達官貴人紛紛上門來弔唁,大夫人出面主持喪事,一切辦的井井有條,體體面面,人人皆說她賢德大方,處事公道,卻不知道她才是害死三夫人的幕後元兇。
懷疑此事的人,不過是李未央和李敏德而已。事後,李未央特意派人去調查了半個月前的那件事,只是時過境遷,能夠得到的僅僅是隻言片語,想也知道,大夫人既然敢做,定然是將所有證據都湮滅了。
李未央覺得愧疚,若非三夫人一力幫助自己,大夫人也許不會那麼快動手。現在,她很清楚,大夫人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自己。只是李未央不比三夫人,前世的經歷讓她對那些暗地裡害人的手段門兒清,再加上平日裡蓄意提防,大夫人一時找不到機會下手罷了。
因為三夫人的過世,接下來的過年,大家也都興趣缺缺,臉上見不到多少喜色。再加上大小姐因為上次的事情不被老爺待見,整日裡只能躲在屋子裡不出門,大夫人心中鬱悶,拿著錯處重懲了不少的丫頭。
隨著天災過去,陛下平定了災區的暴亂,安撫了民心,殺了好一批貪官,年關一過,來往李家的人開始多起來,李丞相的手裡握著續任的權力,於是乎他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拓跋真在太子的暗示下,親自到李家走了一趟,卻沒想到碰到了五皇子拓跋睿的轎子。
拓跋真臉上浮起一層淡笑:“五弟今日怎麼有空上這兒來?”
拓跋睿的目光在拓跋真的臉上走了一圈,儒雅地笑了:“三哥,你是為太子走的,我是為李家大小姐走的,咱們可不是一路來的。”
為了李長樂?看來五皇子也在打李家這位大小姐的主意。拓跋真暗忖,經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