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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留公主望了自己兒子一眼,也不禁黯然,嘆息了一口道:“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咱們這些做長輩的,當初沒有堅持自己的立場,硬生生拆散了一對有情人,以至於如今,這一場怨恨已經越結越深了,咱們都是衍兒的親人,可是卻沒有辦法幫他,甚至只能看著年輕人流淌血淚,付出自己的性命,實在是慚愧啊!”
眾人對望一眼,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懊悔與歉疚,郭夫人更是心如刀割:“這件事就到此為主吧,我不會再讓陳冰冰進門的,我們兩家的事情,應該由長輩們去解決,至於他們的感情就交由他們自己,我只希望今後能夠不要再發生後悔的事,也不至於驀然回首,物是人非,悔恨莫及!”
郭夫人這樣說著,齊國公已經明白了郭夫人的心思,他嘆了一口氣,走到郭夫人身邊道:“夫人,這一切都不怪你,只怪世事弄人。”
李未央見郭夫人淚眼朦朧,不禁搖了搖頭,面上的神情卻更加的複雜了。
在納蘭雪精心的照顧下,郭衍終於能夠睜開眼睛,發出聲音,雖然他開始的時候說出來的聲音,都是那麼破碎,暗啞,但是他終究還是活過來了。而且,逐漸的能夠勉強開始行走,雖然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吃力。最終,他能拆開紗布了,胸前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一點一點的痊癒。
而納蘭雪的身體也康復了,可是她的臉卻留下了一副可怖的烙印,尤其是左臉之上,有兩道扭曲的疤痕,終其一身,疤痕將如影隨形,時時刻刻提醒她,她的容顏已毀。
如今郭家人已經能夠誠實地面對納蘭雪,郭夫人向她再三保證,陳冰冰不會再成為她和郭衍之間的障礙,只要納蘭雪有心,她就可以留在郭衍的身邊。可是納蘭雪卻不是這麼想的,縱然郭衍依舊對她一往情深,可是她卻已經自慚形穢,如何能夠一如往昔從容的對待他,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她赫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張臉,已經毀了。所以她情願保留過去的那一段美好的回憶,對待郭衍的態度,也是十分的冷淡,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晌午,旭王元烈輕輕地走進了小院之中,兩個婢女正坐在走廊盡頭的臺階上,小聲的說話,見他出現,都是一驚,趙月瞧見,立刻做了一個手勢,那兩個婢女悄悄笑著,卻是同時垂下了頭去。元烈已經掀了簾子,走了進去。
在這光影裡,一個女子坐在床邊,長長的黑髮像瀑布一樣散著,她閉著眼睛,彷彿是在傾聽窗外的簫聲。元烈走過去,腳步很輕,午後的陽光照在李未央的面上,使得睫毛和鼻樑上落下了淡淡的光影,她的面容顯得平靜而柔和,讓人不禁就是心中一動。
元烈坐在她的旁邊,靜靜凝望著她,眼中變得十分的柔軟,李未央突然轉過了眸子,看見了元烈,點漆眸子有了沁人心脾的暖意:“我讓你去查的事情,你都查清楚了嗎?”
元烈看著李未央,清冷眉梢鬆了一分:“是的,我都查清楚了。這份密報上面記載了你需要的一切,可是你真的確定自己想看嗎?”
李未央看著他,神情頓時僵住了,陽光如霧,照的李未央的容色十分的清冷,五官更是明亮,只不過此刻,她的眉梢眼角卻蘊藏著道不完的複雜之色。
元烈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越發動人心魄,竟有一絲妖嬈,只他看著李未央的時候心中多了些憐惜,還沒有說話,已經手臂一伸,將她緊緊的抱住。
那堅毅如鐵般的手臂,輕輕攏在她的肩頭,便能感覺他溫暖的呼吸落在她的髮際,李未央享受著這份關懷和溫暖,喃喃地道:“為什麼確定我不想看呢?”
元烈挑起了眉頭,唇從她的髮間擦過,有著清冽的滾燙,道:“沒有什麼,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李未央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在我來說,我情願你能夠單純的活著,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疲憊傷神,讓我為你撐起這一片天空,使得你不再孤單,不再難過,不再需要算計,好不好?”
李未央望著他,微微一笑道:“可是很多時候,我不喜歡躲在別人的背後,我需要的東西,要親自去拿,去奪。”
元烈不再回答,他靜靜地望著她的面容,很多時候他都是如此認真地看著對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告訴自己,一定要保護眼前這個人,讓她開心,讓她放鬆,讓她舒緩,讓她不再擔憂,不再孤單。他輕聲地道:“所以我還是將這密報帶來了,看不看,決定權在你手裡。”說著他已經將一張薄薄的信箋,塞進了李未央的手中。
李未央攥緊了那張信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