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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郭敦皺起了眉頭,想要動作,卻被郭澄一把按住,郭敦咬牙切齒地低下頭去。
靜王微笑道:“哪裡,感謝舅舅的盛情。”說著,他舉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郭騰卻斜睨著齊國公,笑道:“二弟府中難道沒有歌舞麼?”卻是極端的無禮,跟剛才請罪的模樣判若兩人。
齊國公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誠實道:“二哥若是想看歌舞,自然要讓你看到的。”說著,他吩咐一旁的管家,道:“你去請吧。”
郭家人吃飯的時候都是其樂融融,很少要歌舞助興,而且郭家的兒子們沒有那些紈絝子弟褻玩歌姬的不良愛好,因此家中並沒有特意養著一群歌姬。所以,郭府的管家要出門去請人回來表演,可他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郭騰嗤笑一聲,道:“莫非二弟真的窮到這個地步,連幾個歌姬都養不起嗎?”
這簡直是當面的侮辱了齊國公,可他並沒有發怒,只是淡淡地道:“家中沒有必要,所以便不會養著閒人。”
郭騰哈哈大笑起來,道:“今日靜王在這裡,三弟還如此小氣,實在過分,這樣吧,我讓我府上的歌姬來表演,讓你們開開眼界就是了!”說著,他旁若無人一般,吩咐人去準備了。
郭騰所說的歌姬,便是越西上層貴族之中流行的一種風尚,美其名曰是歌姬,其實不過是家妓。在越西,無論是世代簪纓之族,還是鐘鳴鼎食之家,多縱情聲色,蓄養家妓。她們既是主人的一種娛樂和發洩**的工具,也是尋常的玩物,互相攀比的工具。富豪們喜歡以養妓之多來炫耀自己的權勢與財富,同時,他們也喜歡把這些家妓蓄意打扮,錦衣美食,以誇耀其地位與奢侈豪華。
郭騰的府上,便養了有數十名家妓,很多都是從小開始培養,請了名師教導歌舞。傳聞中,他常常將香粉撒在玉盤上,讓家妓上去踐踏,倘若香粉上沒有留下腳印,便大加讚賞;倘若其上踏有腳印,即輒褫其衣,綁在樹上,削樹上枝條鞭打她,從背至踵,動以數百。還每每別出心裁,想出各種各樣折磨人的法子,把家妓關在雞籠裡面,夏天用炭火烤,冬天用冰水淋,一旦死了便埋入花下,謂之曰美人肥田。但這種事情,各家各戶都有,那些家妓也都是他買來的,屬於他的個人財產,怎樣處置都不為過分,誰也不敢過多指摘。齊國公最為厭惡郭騰的這種習性,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二哥,不管怎麼說,他不希望當眾讓對方難堪。
郭騰像是早有準備,不一會兒,就有美姬一列從旁門出,魚貫入廳,絲竹之聲奏響,她們甩開翩翩的衣袖,開始跳起了舞。這些歌姬,都穿著精美無雙的錦緞,領頭的一個最為美貌,身上還裝飾著璀璨奪目的珍珠、美玉和寶石。李未央看著,目光變得越來越冷。這領舞的女子,容貌真可說十分出眾,一雙秋水般的眼珠,又明又亮,櫻桃小口,鮮紅欲滴,再配上那柔軟的腰肢,翩躚的舞姿,實在是叫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一曲舞完,卻聽見郭騰笑道:“三弟,這一曲如何?”
齊國公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道:“二哥的品位,自然是極好的。”
元英也是微笑:“是啊,便是宮中的舞姬也不過如此了。”
郭騰見連靜王也這樣說,忍不住笑道:“靜王莫要拿我尋開心,我的家妓,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宮中的美人們。不過麼,這女子是我從白州所帶回,她家鄉的人因她生得又白又嫩,宛如極品的美玉,即送了她這麼個名字,喚做玉姬。三弟瞧著還成嗎?”
這一句話,卻讓李未央眯起了眼眸,郭騰說這話,倒像是別有用意。
齊國公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一個美人。”
郭騰彎起嘴角,道:“說起來,三弟在白州可是待過一年的吧。白州美女眾多,難道沒有瞧上眼的?”
齊國公沒有察覺到其他,只是開口道:“我去白州是平叛,哪裡有其他的心思呢?”他說的是實話,六年前白州出了叛將陳楓,他率領十萬軍隊前去平叛,陳楓驍勇,又佔據白州特殊的地勢,他費了不少心思才剿滅叛軍。出兵打仗,誰會去注意白州的女子美麗不美麗?再者他一直擔心著家中的夫人,更加沒這種閒心思了。
郭騰笑了起來,道:“哦?玉姬,你且過來讓我三弟瞧瞧,看他可認識你嗎?”
玉姬聞言,便低著頭走了上去,郭夫人皺起了眉頭,不知郭騰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齊國公仔細看了看那玉姬,道:“這位姑娘,我的確不認識——”
郭騰的笑容裡藏著一絲惡意:“不認識麼?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