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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
李蕭然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我怎麼覺得頭越來越沉了,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才喝了三五杯便這樣。”
拓跋玉似乎有點吃驚地跟著站起來:“這……是否需要先行派人送您回去?”
李未央的眼在李蕭然的臉龐劃過幾圈,才一笑:“父親不是千杯不倒嗎?”
李蕭然身體陡然一晃,手不由自主地輕顫,難以遏制的垂首,不敢迎視她的目光:“今日實在是喝得太多,也罷,我去廂房歇息一會兒就是。”
李未央眼睛稍稍一掃李蕭然之後,輕笑出聲,道:“父親,您還真是操勞了。”
李蕭然不由愕然地看著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
拓跋玉眼眸中暗流洶湧,含笑地望著李未央,開口道:“來人,送丞相去隔壁廂房歇息吧。”
李蕭然不敢再看李未央的眼神,眉頭微皺,婢女忙上前幫他繫上斗篷,挑了簾子,早有人張開了油紙傘,替他遮蔽好風雪,李蕭然便走出了雅間。
簾子一掀開,便有一陣冬日的寒氣闖入,一不小心便鑽入了心頭,直接刺到骨子裡。李未央抬眸向那人背影望去,李蕭然步態微快,身姿有些踉蹌,彷彿真是喝多了的模樣,卻走得那樣快,彷彿身後有鬼在追。
李未央冷笑一聲,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杯子,聲音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有一陣子,我很怨恨他。”
李蕭然總是喜歡犧牲別人,來成全他自己的富貴,可她為什麼就要註定被他犧牲呢?憑什麼?他作為一個父親,為她貢獻了什麼嗎?他總是口口聲聲為了家族,可是家族的榮耀總是由男人來享受,卻要女人去奉獻自己。如果她不答應,他便會說她不知感恩,忘恩負義。若非他是敏之的親生父親,是老夫人的兒子,她何至於容忍這麼久?
“現在呢?”拓跋玉若有所思地問道。此刻,他的面容俊美,眼如深潭,眸子裡的感情彷彿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把一切都燃燒殆盡。
李未央笑了笑,道:“不在意的人,何來怨恨呢?”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是斬釘截鐵的冷漠。的確,若是她根本都不曾把這個人放在心上,怎麼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憤怒呢?李未央留著李蕭然,不過看在李老夫人再三求情的份上,他若是還繼續這樣不知輕重,用父親的名義來教訓人,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了。
拓跋玉不再追問,看著李未央,眉眼帶笑,那笑裡,卻似乎多了些未知的含義:“不說這些了,我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勞,來,先敬你一杯。”
李未央眉眼卻很平靜,並沒有感染到絲毫的興奮:“殿下言重了,未央並沒有做什麼,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功勞。”
從皇子被封為親王,拓跋玉的地位已經十分穩固。再加上五皇子、太子、拓拔真一個接一個地倒臺,現在能夠有資格得到皇位的,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了,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難怪那麼多人會爭著搶著巴結討好,連李蕭然都坐不住了。
拓跋玉看著李未央,道:“你剛才,一直都心不在焉,在看什麼?”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在看外面的梅花,你看,開得多豔麗。”
拓跋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微微一笑,道:“這麼美麗的花,到了春天萬物復甦反而凋謝了,真是可惜。若是你喜歡,我可以請人為你專門培養……”
李未央望了他一眼,道:“殿下,有些東西,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這又是何必呢?”
這話聽起來不著邊際,可拓跋玉心頭卻猛地一驚,幾乎以為李未央看透了他的心思,勉強笑了笑,道:“未央,你說話有時候真的叫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的真心,總是不讓我看見呢?”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道:“哦?殿下想要看我的真心嗎?只是,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怎麼拿出來給你看呢?”
拓跋玉的笑容慢慢變得冷漠:“不,你有,你當然有!只不過你的心思都給了他,所以不曾認真地看過我!未央,我有哪裡不如他呢?論身份,論地位,論權勢,論對你的用心,我敢說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超過我。我愛了你這麼久,可為什麼你情願做一個空有虛名的郡主,也不肯做我的皇妃?我就這樣讓你厭煩嗎?”
李未央放下了杯子,口中語氣添了三分冷凝:“殿下,這個問題我想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你再問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不喜歡你,就這麼簡單。”
不喜歡?呵,簡單的一句不喜歡,就能抹殺他的心意嗎?他是這樣的愛著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