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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派的代表人物,是同知樞密院事李良輔、濮王李仁忠、舒王李仁禮。
李良輔,老熟人了。不用說,是被華軍(原天誅軍)打怕了,有“恐華症”,與南宋的那位“名將”劉光世有“恐金症”一樣正常。濮王與舒王,都是李乾順的兒子。這兄弟二人,人如其名,俱通曉蕃、漢文字,又擅長詩文,是夏國王族才子。李乾順對這兩個兒子甚為喜愛,授李仁忠為禮部郎中,李仁禮為河南轉運使。這一對兄弟,都很不喜打仗,更憎惡打敗仗。昔年神堆驛大戰,夏國被傷得太深,記憶猶新,更何況此時華國更強大如斯。
以上三大重臣連袂上疏,其奏有言“女真之強,列國俱知;華滅女真,其強甚之。若因歸屬未定領土之爭,妄啟邊釁,只怕重蹈覆轍,於國於民,有害無益。”
就在夏國朝堂兩派大打口水仗,李乾順心意難決之際,華國接下來的一個動作,令夏國君臣徹底亂了方寸,沒了脾氣。
十一月中,駐守雲中(大同)的岳飛第十二師,向偏關進發,直接威脅夏國東北之寧邊州。而第十二師,正是夏國最忌憚的車騎步混成師,更有著連破金國臨潢府與黃龍府的赫赫威名。岳飛!第十二混成旅(師)!這兩個名號,在夏國朝堂及軍隊中,有著非同凡響的震懾力。
面對華國四支大軍不懷好意地異動,尤其是岳飛第十二師的威脅,夏國鷹鴿兩派大臣們,經過激烈的爭吵,鴿派終於佔了上風,李乾順不得不捏著鼻子,憋屈地屈服了。
十一月底,夏國使臣曹價,正式得到華天子召見,傳達了夏國國主願意無條件將西安州、麟州建寧砦、懷德軍、天都寨、定邊軍、德靜砦及陝北千里故土歸還之意。同時,希望兩國締結對等盟約,這也算是夏國的條件了。
華天子表示,願意看到並接受夏國國主的善意,願兩國儘快劃分地界,早平爭端,早日結盟,重開榷場,互惠互利。
曹介使命圓滿完成,心下終於大大鬆了口氣,滿心歡喜,欣然拜謝。
無論華國還是夏國,都以為事情就此瞭解,不料到十二月底,風雲突變,一根導火索,引爆了兩國大戰。
導火索,來自於西北。
遼國為金滅亡後,在其故國西北方,有一大片國土,即原遼國的西北路招討司,治所鎮州(可敦城,今蒙古烏蘭巴托以西)。從此處一直到阿爾泰山的千里草原,夏國覬覦已久。而金國因上京距離此地太遠,鞭長莫及,加上又沒有遼國的那種“四時捺缽”的行營制度,很難做到有效管理。金人倒也聰明,乾脆以此為餌,換取夏國臣服,將這一大片土地,送給夏國。
夏國李氏得知,當即喜得屁眼都開了花,立即拋棄舊宗主遼國,轉投金國膝下。
只不過,金人卻甚狡猾,口頭答應了,卻遲遲未交付,很有點拿著房屋鑰匙,遲遲不給房的意思。夏國也不是善茬,趁金人陷入戰爭泥潭,無暇他顧,自個踹開房門,徑直“入住”——出兵佔領。
但這種手續不齊全,擅自闖入的行為,卻在金國滅亡後,面臨了手握正式手續,全盤接收遼、金故地的華國的詰問。
一房二主,一個有事實,一個有“房證”,這嘴皮子官司有得打了。
十二月初,華國派出金國降將、原遼國舊將蕭特葛謀,前往鎮州,與夏國統軍使梁買忠談判。
蕭特葛謀因與其主耶律餘睹獻西京有功,如今已任西京副留守,背靠華國這棵大樹,自然難免趾高氣揚;而手中又有從上京國冊館裡找到的,原遼國西北路招討司的敕令文書及印章,從法理上,擁有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與統治權,自然氣勢壓人。
夏國統軍使梁買忠,出身夏國“一門二後”的赫赫望族,乃故太后嫡親,一向心高氣傲。如果來人是女真人,他還忌憚三分;是華人(宋人),他還收斂一分;偏偏卻是個國滅多年、舊有宿怨的契丹人,梁買忠如何看在眼裡?少不得語出譏諷,雙方几乎翻臉,不歡而散。
出身梁氏一門的梁買忠,與遼國有著很深的宿怨。這要追溯到三十年前,即夏國永安二年(1099),宗主國皇帝遼道宗,不能容忍夏國樑太后擅權專恣,藉著屢屢攻宋所積累的聲望,意欲擺脫遼國的控制。遂遣人至夏,鴆殺梁太后,命李乾順親政,時年乾順十六歲。自此夏國樑氏一門就此衰落。試想梁買忠如何不仇視契丹人?
而契丹人也同樣仇視党項人。
遼國末年,天祚帝遣使冊乾順為夏國皇帝,且詔命發兵救遼。而與此同時,金國也派遣使臣入夏,向李乾順提出:如天祚帝逃入夏境,應將其擒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