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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地都是用的炭灰渣子,並不顯得潮溼,自然也不那麼陰冷。屋子裡只有一張簡陋的床和一張稍微有些做工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用碟子、煤油和棉線捻子土製的枚油燈,因為是白天,煤油燈沒有點燃,這使得來人只能依稀藉著門外散射進來的光芒才能看清屋內的情況。此刻,在桌旁坐著一個佝僂著的瘦小身影,這身穿著一身灰黑色的舊式棉襖,頭上戴著少數民族的那種花紋頭巾,只是她這個頭巾有些不一樣,就是多了一個向下垂的布簾子,正好將下面的臉給遮了起來。
走進來後,老農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跟著便看到一個高大粗壯的漢子擋在了門口,然後微微低著頭,繞過門沿,朝屋內的老人問道:“九姑婆,要不要我在屋外守著?”
九姑婆立刻朝那漢子喝罵了一句,道:“去做你的事去,別亂猜,村長是好人,他來找我是有正事。”
“好人?哼!”那漢子顯然對老農的誤解極深,沒有相信九姑婆的話,但他也不敢忤逆九姑婆,朝老農做了個惡狠狠的臉色,便冷哼一聲,轉身走回到了自己的屋旁,一邊做著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一邊不時朝這邊看過來,大有見到不對勁就會立刻支援之意。
那名漢子的反應也讓老農有些驚訝,廢渣山這個臨時村落自從劃定之後,他只來過一兩次而已,雖然他很清楚九姑婆在這裡的威望很高,很受人尊重,但卻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僅僅因為擔心九姑婆吃虧,而不計後果的直接頂撞他這個村長。
九姑婆似乎看出了老農心中所想,不等其開口,便替那漢子解釋道:“錢家漢子性子耿直,人很熱心,前兩天他家出了點事情,我幫他解決了,他才會感激我,怕我吃虧,貿然來頂撞你,你別往心裡去。”
“您知道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老農擺了擺手,又回頭看了看那漢子,說道:“我只是有些可惜了這麼好的漢子沒有在公社裡做事,否則至少能夠頂得上三個勞動力。”
九姑婆抬手指了指床邊一個小矮凳子,示意老農坐下,說道:“錢家漢子的老爹當過土匪、軍閥,他老哥做過白匪軍,如今去了臺灣,他家的成分問題根本不可能讓他進公社,他能夠保住命已經很不錯了,這還要多虧了你幫忙。”
“哦!他就是錢麻子家的老三。”經過九姑婆的提醒,老農似乎記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跟著頗顯感慨說道:“當年錢麻子也算是兩廣一帶赫赫有名的人物,兩廣第一旗龍進寶麾下十三太保之一,要不是龍進寶後來去了京城,說不定……咳咳!”說著,他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便立刻停了下來,清咳了兩聲,算是做個轉折,道:“九姑婆,聽剛才的話,想來您已經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了吧?”
九姑婆沒有直接回應,習慣性的擺了個龍門陣,道:“事情鬧得這麼大,老婆子我耳朵又不聾,眼睛也不瞎,自然看得清、聽得到。”
“那您老也應該知道我是來請您出山的。”老農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九姑婆也很直接的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道:“是你請,還是公社裡請?”
老農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說道:“是我。”
“你這是要把老婆子我往絕路上趕嗎?”九姑婆聲音冷淡的質問道。
雖然老農是桃花鄉的村長,代表的也是桃花鄉公社,但他個人的邀請,和公社的邀請卻有著截然不同,按照老農的做法,無論最後九姑婆是否能夠解決山上的問題,最終九姑婆都討不了好,甚至可能會因此喪命。
面對九姑婆的質問,老農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陣羞愧和內疚立刻襲上心頭,令他想要立刻站起來轉身離開,但一想到山上的事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受害的人也越來越多,這又讓他無法挪動腿。
“你想過這樣做,你會有什麼結果嗎?”九姑婆這時候又問了一聲,道。
正如其話所言那般,事情最終敗露的話,即便老農是村長,也逃不過一個宣揚迷信的罪名,最終恐怕不單單是把他送到這廢渣山改造這麼簡單,恐怕會被直接押送到縣裡面,作為典型來批鬥,其結果不會比九姑婆好到哪裡去。
老農依然無法回應九姑婆的詢問,只能繼續沉默以對。
“唉!”九姑婆見此不由得嘆了口氣,語氣也不再顯得那麼冷淡,說道:“你是個好村長!就衝著你這個人,老婆子也願意幫這個忙,甚至可以當你沒有來過,所有事情老婆子一個人扛下來,反正老婆子也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死了也就死了,只希望你能夠繼續照顧一下這些可憐人。”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