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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殿堂,沐浴在蕭蕭風雨中,依舊的氣勢巍峨,如一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巨人,沉默地注視著山下的蒼茫大地,千萬年來,不曾變遷。
冷冷清清祠堂之中,青燈香燭,明滅不定,映得那尊殘舊的神像的影子,也跟著搖曳,彷彿下一刻就要掙脫淪為縮影的命運,要活過來一般。
神像下的靈臺上,無數靈位依然孤單地佇立在那裡,受著終年不斷的香火供奉。
而此時,靈臺末端那座沒有上漆的怪異靈位跟前,赫然有一個熟悉的蒼涼背影,靜靜地站在那片陰影中,一動不動。
“你難道不知,若非有允許,這裡只有歷代掌門方能進來的麼?”
忽然,玄霄子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但依舊沒有回頭,冷冷地說道。
他的話語剛落,只見得祠堂的古木大門,不知何時已悄然開啟,一道白色的身影,緩緩踏了進來。
………【章一九五 世事無常,人間正道是滄桑】………
燕驚塵一臉淡然,沒有理會老人的話,自顧自地走到那尊殘舊不堪的神像跟前,停住了腳步,輕輕抬頭,默默地凝視著神像那雙被歲月滄桑所褪色的冷眸。
搖曳不定的青燈火光,靜靜地照在這一人一神像身上……
上古浩渺多少年,神與人不再相見,悠遠的時光過後,多少流傳千古的不朽傳說,也漸漸變得面目全非。
多少輝煌,多少壯烈,在無盡的滄桑歲月面前,灰飛煙散。
千萬年下來,你靜靜地矗立在這裡,漠視世間蒼茫,可又有多少眼眸,願意去凝視你風華不再的身姿,追溯你那早已被遺忘的過去?
燕驚塵沉默著,靜靜地凝視眼前的神像,他淡漠的眼神中,似乎隱隱有些迷離。
氣氛,慢慢凝固著,祠堂中靜悄悄的一片,只剩下那些長年難以燒殆的香燭,正沉默地燃燒著,飄起絲絲縷縷帶著沉香的輕煙。
也不知過了多久,燕驚塵輕嘆一聲,目光下移,向那籠罩在陰影中供奉著無數先祖靈位的靈臺,看了過去。
在靈臺前方的銘鼎爐上,他的視線忽的頓了一下,那裡,三根嶄新的立香,正靜靜地燃燒著,而那個褪色的香爐旁邊的陰影處,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背對著他,待他看到老人前面,那靈臺末端的那小片空曠之處,那個孤單而立的靈位時,燕驚塵臉色霍然冷了下來。
這一刻,他也終於知道,為何一直以來,每次的祭祖大典,這位掌門真人都會一言不發地進入祠堂之中,而每次出來後都會沉寂一段時日。
燕驚塵看著面前這個蒼涼的背影,眼神愈發的淡漠,彷彿有著一絲的可憐,又似在冷笑著。
半晌,他淡淡的話語,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死後能立牌於祖師祠堂,只有歷代的大功大德者,既然你認為他大逆不道,更親手處決了他,又為何在這裡為他著立靈牌?”
玄霄子身子微微一顫,緩緩轉過身來,慢慢地走出陰影之中。
昏暗的火光下,老人臉上神情變幻,彷彿也有著一絲疲憊,當燕驚塵再度向他望去之時,他臉色已經平和如常,那一抹難以言喻的蕭索之色已然不現,只是一派漠然。
“他終究是我的弟子,身為掌門的弟子,自有此資格,雖然他於世無功,罪孽深重。”
玄霄子真人淡淡說道,緩緩抬頭,看著眼前這位忘塵峰首座。
“於世無功,罪孽深重?”
燕驚塵深深地逼視著他,眼中隱約有一絲說不出的冷漠,瞬息之間,一股冷如寒霜的凌壓,自他身上散發開去,如無形而肅殺的狂風,在大殿上襲捲而過,所有的香燭燈火,除了林辰焚香祭祖時所奉的那三根立香外,竟然頃刻間全部都熄滅了!
大殿之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杳杳冥冥之間,彷彿只剩下那兩個身影,在默然相對著。
老人似乎對著驟然而起的突變恍如未見,仍是安靜地看著眼前之人,片刻後,他淡淡的,似乎帶著一絲感懷,道:“那一年……剛好是你上蜀山找他的那年。”
陰暗之中,燕驚塵顯得有些不真切,只是那雙無塵無垢的清澈眸子,在這樣的幽深中,顯得如寒星一般冰冷。
玄霄子長嘆一聲,似乎陷入了往事的追憶之中,彷彿也有著一絲莫名欣慰,道:“或許,他一生中最了不起的成就,就是造就了你,可惜你與他的淵源,卻是甚少人知道。”
燕驚塵冷冷地看著他,忽道:“這有什麼可說的?我與他的淵源,說到底不過是他被一個七歲孩童救了一命,他非要教那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