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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慕楓皺了皺眉,看了這人一眼,青城劍派雖然遠在西方,但同樣身為劍宗門派,相互間自也有幾分熟悉,而去每過一段年月,天下各劍宗門派都會派遣弟子到蜀山深造之以道,蜀山對此倒也大度,盡顯大派名門風度,司馬拿雲年輕時便曾來蜀山求取劍道,一待多年,雖然門派有別,但也算半個蜀山弟子了,聶慕楓對這人也有幾分印象,當年那個一心痴迷劍道的青衫小子,一別多年,如今也成為了獨當一面的人物了。
一念至此,聶慕楓臉sè緩和了幾分,低嘆一聲,道:“紫陽道友的事,貧道也深感痛心,眼下這個形勢,我們能退到哪裡?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連讓浩劫蔓延中土,禍及蒼生,那我神州大地要多少年,多少代才能恢復元氣?燃苦大師當rì親自上蜀山,我蜀山便承諾過一切以蒼生為先,縱使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如今燃苦大師和梵音寺一眾高僧為我們,也為身後千千萬萬百姓撐起了頭頂這個佛陣,我們豈能一走了之?”
蜀山焚閻峰首座的這一番話,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他們也心知,要說擔憂門中弟子,蜀山、崑崙這些高人又豈會真的無動於衷,先不說梵音寺在這一次浩劫中傷亡最重,當rì蜀山、崑崙還有冰嵐雲閣這三大正宗的一眾弟子隨憐星殿主突圍而去,衝向十萬大山的情景,至今可是仍歷歷在目,那一群年輕人,可謂都是蜀山、崑崙等正宗的翹楚jīng英了,更是玄門中最出眾的弟子,聶慕楓他們這些人又哪裡會真的沒有一點擔心,只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罷,這些rì子來,也全靠他們支撐著大局,才一直堅持到現在,他們肩上所承受的壓力,可是遠比他們任何一個都要重啊。
司馬拿雲嘴角動了動,終究長出一口氣,坐了下去,沒有再說話,其他門派的人也是一臉深思之sè,場上氣氛一片沉重。
聶慕楓收回目光,從面前桌上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羅浮梵音寺十年開花,百年結果的茶晶所而成的香茗,此刻嚐到嘴邊,彷彿也有著一絲苦澀。
他目光穿過眾人,望出大殿雲天之外,眼中神sè變幻,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又似在等待著什麼,臉頰頸項上那朵赤焰火蓮越見鮮豔猙獰。
滄月大師和凌楓相視一眼,苦笑搖頭,上官夕重傷,以及寧遠世所提及的妖門動靜,場上也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要是這個訊息也傳了開去,人心大亂之下,聶師兄也不見得能壓得住那個場面。
滄月大師目光落到身邊的明月嬋臉上,卻見得這位師妹默默側頭,靜靜看著大殿一邊的窗閣,從側面看去,她的臉柔美的曲線中,彷彿還有一絲莫名的剛毅和堅定。
她眉頭輕皺,輕輕嘆了口氣,如今身在千里之外,已是正道最後希望的那一群人,是不是能夠阻止這一場前所未有的驚世浩劫呢?
誰的心裡都沒有底!
但她卻深知,這位師妹心中從來都一直堅信著,那一個男子,那個曾經只憑一劍笑傲穹荒的男子。
大殿上,氣氛悄悄凝固,在這片靜默中,誰都沒有說話,但誰都是神情複雜,心事重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眾人。
殿中諸正道高人心中一跳,莫非戰況又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視線一下子聚集到大門的方向,片刻後,幾個弟子出現在眾人眼前,神sè匆匆,大氣粗喘。
“何事驚慌,成何體統!”清微道人眼尖,遠遠就看到這幾個弟子身著藍白道衫,赫然是崑崙的道袍,頓生不悅,喝了一聲。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這幾個崑崙弟子在面對這麼世間高人的視線,竟沒有往rì的僵硬,臉上竟都帶著驚喜莫名的激動表情,為首一人大聲喊道:“師尊,妖cháo的主力,那些邪靈大軍,不知為何忽然化作青煙盡歸塵土!”
“什麼!”
眾人聞言身子一震,又驚又喜,下意識的齊齊站了起來,便是蜀山、崑崙、梵音寺一眾人也不禁臉上動容,眾人紛紛走出大殿之外,遠遠看去,只見山下那片令人壓抑的黑sè洪流,一片聳動,如波濤起伏,其中陣陣嘯天嘶吼,迴盪在天邊,狂風呼嘯之下,竟有無數煙塵隨風飄起,在半空中飄飄灑灑,被風兒卷向遠方,塵埃盡散。
連帶著的,原本那密密麻麻如洪水巨川一般的黑cháo,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稀疏起來。
眾人臉上驚喜交集,燃苦大師雙目含光,低念一聲佛號,揚手間佛光耀動,一片光影出現在半空之中,赫然呈現著山下的景況。
眾人抬頭看去,但見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