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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外即可以VHF無線電頻率遙控開啟降落指示燈。指示燈透過不同顏色標示滑降角度,保證夜間降落的安全性。

直升機降落之後,指示燈隨即關閉,地嵌式照明裝置自動開啟,指示出一條通向坪外的階梯。

繆盛夏來的稍微早了些。

晚上若非有應酬,他一般都隨意,屬於那種穿人字拖開跑車的人物;今天卻難得穿起正裝,套一件貂領外套,愈發襯得劍眉是劍眉,星目是星目。

等待貴客的同時,他若有所思地摸著指環。

對,他的左手又戴上了一枚婚戒。還被迫買小半個號,叫他時時警醒,不好摘下。

司機開啟車門:“大倌,客人到了。”

他自沉思中驚醒,抖擻精神,下得車來,朝甫下機的高階企業營運顧問迎過去。

“既然是聲名遐邇的雷再暉先生到訪,我當然要親自來接。”繆盛夏微笑著伸出手與他一握,“在下雲澤稀土繆盛夏。”

“繆先生,你好。”

除開眉頭緊蹙,左手有傷之外,這位雷先生根本看不出來狼狽模樣。

況且包謹倫只在電話裡對繆盛夏說雷再暉被惡人騷擾,並未提及有女眷同行:“這位是?”

女眷裹著雷再暉的外套,可能是飛行太累導致耳水不平衡,髮絲拂在低垂的臉龐上,兼之腳步虛浮,昏昏沉沉。

雷再暉簡短回答:“她不太舒服。請儘快先送她回家休息。”

隨著雷再暉的手指撥開女眷的長髮,繆盛夏驚見一雙半閉的鳳眼,雖眼泡紅腫,也太熟悉不過——鐘有初?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渾然忘卻已婚身份,下意識地想將她接到身邊來;可是才扶住她的手肘,雷再暉便道:“有心。我一個人能照顧她。”

繆盛夏的手勢滯一瞬,訕訕地縮回去。雷再暉輕聲喚她:“有初,我們到了。”

“不要驚動她。我知道她住在哪裡。”繆盛夏輕聲制止,“上車吧。”

鐘有初的視野很暗。

明明是在室內,舉目所及之處,卻是快落雨的顏色。掛鐘是陰暗的,沙發是陰暗的,茶几是陰暗的。

想揉一揉眼睛,卻碰到鏡片;她木然摘下墨鏡,朝自己身上望去。

深V字領的T恤和低腰牛仔裙包裹著青春的身軀;青春的身軀裡包裹著傷痕累累的靈魂。

鐘有初摸摸了嬰兒肥的臉頰與細細的胳膊,倏地站起——怎麼會在這裡?

時間如白駒過隙,十年一晃而過。

怎麼能等到如今,傻到如今。

她朝俱樂部的門口疾奔而去,卻生生撞入了一個懷抱。

來人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貼著她的髮絲,嗅她的氣息。

他多怕來晚了。

聞柏楨——他竟來了!

鐘有初自他胸前抬起頭來。

他是當年的模樣,清秀窄臉,雙眼細長,鼻樑挺拔,沒有那麼多笑紋,鬢角烏黑,一根白髮也無。

她也是當年的模樣,髮質潤澤,容貌姣好,面板光滑,曲線流暢。

她覺得胸肋下面隱隱作痛,他怕什麼來晚了。

他不鬆手,立定心意要擁抱到天長地久——他多怕已經來不及。

都說小女孩不識世界,所謂情愛,不過是一時衝動。

為什麼這樣看輕她?

戲曲中的書生小姐初次見面也不只是十五六歲,便結下鴛鴦盟誓;他們深信月老在凡人剛出生時便繫上了紅線,那就是一生一世——怎麼現代人連古人也不如?

鐘有初清楚知道,聞柏楨是她傾心愛過的男人。

因為愛過,才會傷過。

因為傷過,才會難過。

因為難過,才想重來。

慢慢地,她也舉起雙臂,在他背上收緊。

他們訂婚了。

聞柏楨為鐘有初戴上一枚粉紅色的梨形鑽戒。

他第一眼看到它,就覺得屬於她。

她從來不塗指甲油,指甲泛出健康的粉紅色,與鑽石色澤一模一樣。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未婚妻的面頰,決心等她長大。

她仍在娛樂圈中浮沉;他則結束了家教中心,進入百家信工作。

情侶之間能想到最甜蜜,最幼稚的事情他們都做了個遍。

可是年齡、身份和性格的不同,不可避免地會產生一些觀念上的差異。

一旦進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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