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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難過不傷心是騙人的。我的傷並非只是自尊上的受損,老實說,感情上佔了更多比例。
我以為這份情還不至於深到讓我放不下,但顯然事實並非如此,我在意季恩揚的程度遠超過我的認知,這真是當初意想不到的啊。
三天後,我順利找到了住的地方,那是一層由幾個女大學生分租的老式公寓,房租不貴,環境也還不錯。
我不由得鬆了口氣。畢竟,這三天已經夠我受的了。除了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和季恩揚相處,還得視若無睹他緊追不捨的目光;我甚至考慮把這份工辭了。
然而,這天晚上我卻失眠了。
一想到明天就要搬離這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多一些。難過、不捨,又有那麼點遺憾,我的初戀結束得好快。
過了凌晨三點,還是睡不著,索性放棄,披了件外套悄悄地走出房間。
房外,一片靜悄悄、暗沉沉的。
這時候,季恩揚大概抱著他的寶貝泰迪熊睡得正甜吧!夜裡空氣冰涼,我不禁眷戀起他溫暖的懷抱。
隨即,甩甩頭拋開這股眷戀,摸黑走進琴房,捻亮書桌上的小燈,然後坐在鋼琴前,掀開琴蓋,開始彈奏孟德爾頌的《春之歌》,想藉由柔美愉快的旋律安撫自己煩躁的心緒。
彈著彈著,琴音卻跟著心情亂了,美好愉悅的曲子完全變了調。
頹喪地嘆了口氣,我放棄地合上琴蓋,只是呆愣愣地坐著。
忽然,一個溫暖的胸懷貼住我的後背;跟著,一雙手臂緊緊纏抱住我的腰際。
我一僵,繼而開始掙動起來。
“別動……”低沉的嗓音在暗夜裡沙啞地響起,好似飽含濃稠的情感。
我強自鎮定,平板著聲音問:“你……你怎麼還沒睡?”
“我睡不著。”他苦笑了下。“連續三個晚上我又失眠了。”
“怎、怎麼會呢?”我的聲音微微起了波動。“你的寶貝泰迪熊——”
“我需要的是你不是它!”他有些急促地截斷我的話。“沒錯,以前我很依賴它,但自我生病那一晚後,那份依賴就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我默默聽著,沒有回應。
“還記得你曾告訴我,有位歌星到現在睡覺時還非得蓋著小時候的被單的事嗎?”他接著又說:“你說,那條被單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他還拿它當寶貝,不管到哪裡演唱,只要外宿,就一定要帶著它,否則晚上便沒辦法睡好覺。最後,你還下了個結論,認為那位歌星若不是念舊,便是還沒有長大。”
我當然記得。就因為那句無心的評論,讓他大為發怒,還把我丟在路邊。
只是,我不明白,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有什麼用意。
“那時候,我聽了很生氣。”季恩揚的額抵著我的後腦勺繼續說道:“但,其實你沒說錯,某部分的我確實還沒長大,所以才擺脫不掉對那隻泰迪熊的依賴;就跟那位歌星一樣,不管到哪裡巡迴演奏,我必定帶著它隨行,沒有它,我便睡不著覺。”
“為什麼會這樣?”終於,我忍不住開口,是好奇,更是關心。
“這得提到我的父母。”沉默了好一會,他才開口,“我想,你應該多少聽過他們的事蹟吧。”
我點點頭。季伯欽和韓美黛可是當年國內樂壇上響叮噹的人物。
“很多人都羨慕我有這麼一對知名又傑出的父母。”季恩揚微帶苦澀地繼續往下說:“但卻不知道我其實過得並不快樂。對我的父母而言,音樂和彼此已經佔據了他們生命中的絕大部分,他們再沒有心思、也抽不出時間來養育一個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禁不住睜大眼轉過臉看著他。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莞爾地勾唇,臉上的表情卻是陰黯的。“只能說,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扮演父母的角色。在物質上,我是不虞匱乏的,只不過,我一年到頭很難見到他們幾次面;一場接著一場的國外邀約演奏,讓他們無暇顧及到我。小時候,我不懂事,總會哭鬧地問,什麼時候才能再看見媽咪和爹地,我母親總會這麼回答我——”小揚乖,等你把這首曲子練熟了,媽咪和爹地就會回來了“。我信以為真,便每天認真地練琴,練到整首曲子都滾瓜爛熟為止。”
聽到這裡,我已經心疼地蹙起眉頭了。
季恩揚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說:“然後,一次又一次,她總是用同樣的方法安撫我。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明白,一切都不會有什麼改變,我仍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