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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一群“閒人”當中,就有一個面板微黑、著褐色長袍、蓄有短鬚的中年瘦削男子,在他快速離開之前,匆匆地與景王交換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神——若是有熟悉這艘彩舫的人在,便會發現,此人正是彩舫舫主。
嗆嗆幾聲金鐵交鳴,卻是景王身旁出現了四名黑衣影衛,幾人身後揹著的兵器受氣機所激,自動在鞘內錚錚作響!
連原本全速前進,要撞向鳳輕雲的藍色彩舫樓船,也像是陷入了一股泥濘之中,竟是前行受阻!
刷拉!貴賓艙艙門處懸掛的藍色帷幕驟然片片碎裂,就像折翅的蝴蝶一般隨風逝去,飄向水面。
幾片碎裂的薄布獵獵飛舞著,落到了駕舟而來的鳳輕雲面前,他輕輕舉起手掌,就像抹去蜘蛛網一般輕輕捻起將之棄去,動作說不出的優雅,表情說不出的愉悅,唇角彎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皇長兄,得罪了,今日,小弟真的要動武留客了呢!”
說著,他回頭便命划船的親衛催動身下輕舟,加速向彩舫靠攏!
景王目光微閃,忽然薄唇一啟,露出了一個隱含譏誚的笑容,甚是有閒情逸致地伸出雙掌輕輕相擊,如同喝彩:
“天才,果真是武學天才啊……但本王的身份,豈是你動得了的?你,還有你們阮家,敢嗎?”
他睥睨地瞧著阮五郎,下頜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倨傲。
阮五郎挑了挑眉毛,終於出聲說了兩個字:
“廢話!”
因為一日之中兩次中毒,雖然得到白蛇的及時救治,沒有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但畢竟氣血受傷,尤其他的咽喉與肺部位置直接吸入了毒煙,卻是至今都還腫著,說出話來自然嘶啞難聽,卻也因此格外冷絕。
見他冷肅,景王的目光閃了閃,鮮紅的薄唇中也迸出了一個字,聲如冰玉相擊:
“戰!”
轟!!景王話音剛一落,四名黑衣影衛全身都爆發出絕強而冷血的氣機,兵器自動脫鞘而出躍入他們掌中,直直地向阮五郎迎面衝擊而去!
景王原本站在貴賓艙內,與甲板上的阮五郎遙遙相望,此刻,木質精緻的貴賓艙艙門瞬間在兩方氣勁的衝擊之下化為齏粉!轟然巨響中,雙方已經戰作一團!
就在雙方大打出手,吸引了場內全部視線的時候,剛才與景王交換過眼神的彩舫舫主已經匆匆離開了甲板,來到了頂層貴賓艙上方的一個區域。
這是個密閉的艙室,佔地約有四五十平,艙內,一陣羽翼拍打之聲傳來,彩舫舫主毫不猶豫地上前,自胸口掏出一長串鑰匙,選出其中一把,快速地開啟了艙門。
羽翼拍打聲頓時大盛,舫主急速衝進了艙內,片刻間便響起了開啟籠門和鳥類鳴叫的聲音。
另一邊,阮五郎與四名黑衣人在甲板上激戰之時,原本平靜的賢德城中心湖泊上,也早已如電般駛來十幾艘小船扁舟,卻都是鳳輕雲安排的人手,轉眼之間就已經將整艘藍色彩舫樓船團團圍困!
應該說,鳳輕雲還是非常細心的,他一邊派遣了阮五郎前去攻擊景王,另一方面卻讓自己的其他下屬負責去安撫和約束彩舫樓船上的其他乘客——當然,這也是曼曼提醒他,人要吃一塹長一智,上午剛在太守府吃了虧,別晚上又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就在頂層艙室激戰的時刻,鳳輕雲已經命下屬駕船靠上了樓船,登上下層艙室的甲板,將一位位驚慌失措的彩舫樓船消費者和歌姬舞姬們紛紛接了出去。
這過程當中,就聽到頂層的甲板上傳來陣陣震動和兵器破空之聲,隱約的,還有陣陣羽翼拍打聲摻雜了進來。
正在指揮眾人安排閒雜人等撤離的鳳輕雲不由眉峰一挑,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顧不得屬下和曼曼都極力建議過自己不要親身涉險,一個箭步就提氣衝上了頂層甲板!
就在他剛剛躍上甲板的一剎那,一幕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奇景驟然呈現在賢德城的夜空中。
今夜有一彎新月懸掛在空中,月畔星光隱隱,銀河倒掛,夜空蔚藍如夢。
就在這片蔚藍的星空中,一盞盞祈願的天燈正漂浮而上,就像形成了一個天然的以星空圖為背景的絕妙舞臺。
一雙雙碩大的翅膀就在這“舞臺”之上展開,卻是足足有二三十隻金眸鐵鉤的大雕,每一隻大雕的羽翼若全部展開都在兩米開外,它們全力向上飛翔衝刺著,飛向那銀河倒掛的夜空深處!
它們的羽翼和拍打是如此強勁有力,就像一片移動的烏雲,又像是要直上九天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