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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面嗎,煮碗麵吧,我好餓。”
“有,馬上下”,劉老師看著駱離發白的臉,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全部解決了嗎?這水不用燒了吧,我馬上就往鍋裡下面。”
“你可千萬要換口鍋,這鍋底的水垢要毒死我。”
聽他還能說笑,劉老師緊崩的神經也覺輕鬆不少。雙眼期盼的望著他,希望他回答自己的話。
“沒事兒,我還好,全部解決了。我一進房子就知道有問題,因為我體質不同,渾身發涼不說,一講話還有回聲。說太多你也不懂,總之以後沒事了。”
劉老師坐在桌旁靜靜地看著駱離大口吃面,心情仍是沒有平復。他是無神論者,還是大秦國人民教師,從不與人為過,卻搞得家破人亡,還揮刀傷人,一樁樁好不諷刺。不管有多少無法解釋的原因,他只知道:這個年輕人,真的救了自己。是他的恩人,唯一遺憾認識駱離晚了點。
“駱離,你吃了面,好好休息,就住在劉大哥這裡,不要走了。我明天去趟殯儀館,把我老婆的骨灰接回來。”
“劉大哥,你是條漢子,你能振作我就沒白費功夫。好,我就暫時住你家了。”駱離心想,這下住的地方也著落了,還真沒白忙活。
許多年後,當駱離再沒有出現在長坪,劉天明,劉老師,依然無法忘記,他同自己經歷的那一晚。自己初中時就相識的妻子,居然會有**,他努力想找出原因,期望暖回妻子的心。但就在孩子娟娟快上小學的年紀,會選擇和一個外地人私奔,還帶走了女兒,渡輪出事,雙雙落入江中。他趕到時,已經被人撈了上來,母女二人早沒了呼吸。
他收回了娟娟的遺體,卻無法原諒妻子,任由單位收了屍,把骨灰寄存在殯儀館。正是因為有了那一晚的經歷,他恨自己涼薄無情,要回了骨灰,和娟娟葬在了一起。
他說他想報仇,駱離說:你報不了,但我可能已經幫你報了。如果你哪天在報紙上看見某個京城的大官家裡接連死人,就明白了。
他還以為駱離在寬慰他,怕他雞蛋和石頭碰。即使沒騙他估計也會很久吧?結果才三天,駱離的話還真的應驗了。新聞都播了,他看見那張同送鋼琴的年輕男子相似的臉,依然恨得咬牙切齒。
坊間都傳得神乎其乎,連這邊陲小鎮的茶館裡,都能聽見幾杆大煙槍叼著劣質煙眉飛色舞的談論,像親眼所見一般。
他們說:就是因為這x部長做過的壞事太多,冤殺的人更多。子孫也是囂張跋扈,倒賣國有資產,走私,賣官,甚至也殺人。國家幾次想整頓都被他給溜了,連被害的仇家也沒辦法偷偷弄死他。結果,啊哈,任憑你權勢滔天。原來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做人啦還是要乾淨點好。做了虧心事,指不定啥時候天老爺就給你收了去。
其實他想說,哪裡是沒報呀,除了自己的岳母,自己的幾個大舅哥全家,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兒娟娟,那麼可愛聰明,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錯事,連謊話都沒扯過一句,不都替那群畜生死了嗎?不知道那位自私狠毒的夫人在下面見到自己的岳母,會用何種姿態!
會用何種姿態?這就是老實人的悲哀。
人和某些“人”的區別就在於:
某些“人”永遠從自身出發,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只要做成了就是本事。
在那位夫人看來:要不是她,劉老師的幾個大舅哥早餓死了,更別說娶妻生子。生命都是她“賜予”的。至於劉老師的妻子女兒,只能怪時運差了點,自己的兩個孫子雖然命保住了,但一直沒有孩子,這是沒抵完的孽。如果孫子無後,家族如何延續,只能委屈她們了,如果不是他們貪戀那架鋼琴,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既然死都死了,為何不死個乾淨,還來害她們家,本就是賤命。
這些就是那位夫人在得知被破了局後,死前說的話。即使人家不要那架鋼琴,你也會去想別的辦法,時時揣摩別人的弱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你們,還能有什麼做不出來?
看吧,權利就是把蝕骨刀,沒有權利時還會保留人性和血肉,一旦權利的魔杖在手,蝕骨刀一寸一寸的割去他們的人性,**,甚至靈魂,只餘一副醜陋的皮包在外面。
當然劉老師不知道還有一個人,死在了泯港。死狀駭人,全身水淋淋,活像被泡死,渾身發白。皮都皺了起來,雙眼圓睜,表情恐怖。
這個是在駱離的計劃中,他是知道的,但是駱離不知道這個水人屍體旁還站著一個如他同樣年紀的人----路鳴。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