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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數年,雷鳴的蒼老,卻比趙無忌更加明顯,而且神情也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放蕩不羈,整日的愁眉苦臉,連話都很少多說一句,跟從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當年雷鳴拼了一條右臂,才在金鼎門的圍攻之中僥倖逃脫一命,然而他自己雖然跑了,卻將肖辰給丟了,趙無忌得到訊息,自然是暴怒,將雷鳴大罵一通,後者也是滿心羞愧,由是性情大變,旁人瞧在眼力,都知各種原有,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就連“肖辰”這個名字,在劍仙門也變得十分禁忌起來,雖然人人都知道,肖辰能夠從蕭少天手底下逃得性命的希望,幾乎等於零,卻是誰也不敢開口提及肖辰死的字眼,尤其是當著門主或者雷鳴長老的面。
沉默了一會,一名紫袍青年,突然站出來,道:“啟稟門主,弟子有一事想說。”
趙無忌低頭一看,這人是今年剛剛晉級辟穀的一名鬥法堂弟子,名叫周麟,以區區四十多歲的年紀便進階成為辟穀期的弟子,在劍仙門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當然,這也跟服用了肖辰遺留下來的數量少得可憐的辟穀丹有莫大的關係。
趙無忌一看是他,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周麟停頓了下,然後才說道:“弟子斗膽,請與金鼎門講和。”
他詞語一出,無疑一塊巨石被投入平靜的湖水之中,立刻引起了軒然大*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眾人的反應,周麟接著道:“門主,請恕在下直言,咱們劍仙門,之所以與金鼎門結怨,並且大打出手,追其根由,皆是為了肖辰,如今已經過去五年了,那肖辰卻絲毫不見蹤影,說不定……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
他一個“死”字出口,立刻有兩道凌厲的目光,射在他的臉上,周麟身體微微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今日就算門主要處罰我,我也要說下去。我們劍仙門,跟金鼎門一向安好無事,然而這個肖辰一出現,就立刻打破了這個平靜的局面,為了他這樣一個或許早就已經死掉了的人,咱們劍仙門,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有多少師兄弟姐妹,多少前輩,在這場戰爭中隕落,所以……為了咱們所餘的活下來的人,弟子懇請門主,開誠佈公的跟金鼎門談一談,不要讓……不要讓肖辰一個人,害得大家都來拼命。”
一番話說完,周麟便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整座大廳裡,安靜極了,就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許多人,都為周麟的大膽捏了把冷汗,不過轉念一想,他說的這番話,雖然有些太過一廂情願,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只不過……金鼎門動這場戰爭,果真僅僅只是為了一個肖辰嗎?如果是,那麼肖辰早已經死了,他們還為什麼會繼續將這場戰爭進行下去?
過了良久,趙無忌忽然開口,問道:“咱們的弟子,都已經撤回山門了嗎?”
一名紫袍老者道:“目前……只有蒼師弟、谷師弟和左青師侄的三支隊伍沒有回來,前兩者,有蒼、谷二位師弟帶隊,想來應該無恙,只不過左青師侄……按日程來算,昨日就應該回到山門的。”
趙無忌點點頭,擺擺手,道:“好了,大家也都辛苦了數日了,都散了吧,回去休息吧。”
方才回話的那名老者,遲疑了一下,才道:“門主,還有一件事,我剛剛得到訊息,金鼎門的前任……”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趙無忌忽然擺擺手,打斷他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那老者道了聲“是”,這才躬身而退,旁人見了,也都跟著退下,唯獨雷鳴和周麟兩個人,還留在原地。
趙無忌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麟,道:“你還有話要說嗎?”
門主剛才的態度,分明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周麟本想就此起身告退,然而聽見趙無忌這句話,腦海之中,猛然間又浮現出那令他傷心的一幕,一咬牙,道:“門主,弟子方才所言……”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趙無忌忽然道:“周麟,你喜歡張夢璃,是嗎?”
周麟聽見這句話,心頭猛然一震,猶豫了一下,才答道:“弟子……弟子對張師侄……確實有些好感。”
趙無忌點點頭,聲音忽然間陰沉了下來,道:“我希望你將這個念頭立刻斷掉,並且不要因此,而對肖辰有什麼別的看法,不然的話……”
周麟聽了,心中大是不忿,關於肖辰的種種傳說,他不是沒有聽過,這些年來,光是這個名字,就早已經聽膩了,只不過……這個肖辰究竟有什麼好的,一個連築基都沒有的人,就算是一名藥師,值得整個劍仙門都對他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