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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也無所謂,正好關了門歇業,與吳孝勤另念歡喜經。但好事多磨,吳孝勤奉命隨張府臺到長沙參辦軍務,靜慈法師傻了眼。吳孝勤這一走,她便是大廈將傾,連餬口的生資也沒有了。吳孝勤安慰她說:“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你放心,我倆恩愛一回,不會丟下你不管。”
吳孝勤當夜就給靜慈法師送來了一百兩銀子,還有一批米菜等物,足夠她們三個女人吃上半年。但同時卻還送來了一個人,雙手雙腳俱被鐵鏈鎖住,鐵鏈之間還用拇指粗的鐵環連線。靜慈法師吃了一驚,問道:“這是何人?你把他弄來作何用處?”
吳孝勤神秘地說:“這個人就是安化‘天泉’茶莊的少掌櫃,叫胡英。他因與長毛賊黨勾結,陰謀在岳陽城起事被捕獲。我要一走,他無人看管,暫且先放在密室中,等我回來再做處置。”
靜慈法師不解地問:“既然他是長毛同黨,你做麼子不把他押到長沙或把他殺了?”
吳孝勤說:“這你就不懂嘍。他的案子,已經被張大人奏報到京城了,要是殺他,也得等皇上的聖旨下來。記住,我走之後,任何人你都不能告訴。就是把他關死,也不能讓外邊的人知道。”
其實,胡英的案子,是吳孝勤與張槐的一塊心病。按大清律,即使是謀逆大罪,也必須要將審訊的案卷上報省裡,再由臬臺或巡撫複審了,才能上報刑部復讞。重大案情則必得請旨,由皇上親自定罪。一般府縣官員是無權隨意殺人的。但吳孝勤兄弟為了解脫自己,勾結張槐,竟然血洗胡家,殺死土司,這事要追究起來,那是要他們的腦殼的。好在太平軍兵進湖南湖北,直下兩廣兩江,大半個中國,狼煙突起。加上道光駕崩,咸豐新立,這才瞞天過海,逃脫了懲處。讓他們後悔的是,不該把這件案子上報,這樣他們對胡英是既不能殺又不能放。
靜慈法師見吳孝勤如此說,也只好同意。把胡英放進了密室後,吳孝勤還對胡英說:“二弟,你的案子,就快要下來了。幸虧我花錢使了銀子,才把你的案卷中關節緊要處都修改了。性命是無憂了,但發配幾千裡外是跑不掉的。為兄我奉命要到長沙公幹幾個月,怕我走後,有人要謀害於你,故此我上下打點了,悄悄地把你轉移這兒。你放心待著,等我自長沙回來,就設法把你放了。”
胡英經過長時間的折磨,早已想得透徹,把生死看得開了。他對吳孝勤說:“孝勤哥哥,你們家對我的照顧,我胡英永世難忘。倘若我有出去的一天,定會報答於你。”
吳孝勤一擺手,說:“咱們是近鄰,又是親戚,何必客氣。你本來是清白的,再耐心等待一些時日,哥哥我自會設法救你。”
胡英在密室裡,每日裡不見陽光,身體又戴著鐐銬,行動不便。頭髮也無法梳洗,衣服也無法替換,就有了味道。鬍子也長出了老長,身上也生出了蝨子,癢得他難受。又無法去撓,只好背靠在牆上,來回磨蹭。
《菊花醉》第六章(4)
吳孝勤臨走怕出生意外,沒有留下獄卒看守。只是吩咐靜慈法師,叫清心與清風倆人,輪流著下去送飯,隔幾日再把馬桶拎出來倒掉。
三個月後,太平軍攻佔了岳陽,監獄裡的囚犯全被釋放。慈雲庵也住進了一隊人馬,多是新近加入的受苦窮人。隊伍的頭目卻是廣西老營來的,是東王楊秀清的遠房親戚。仗著東王的威風,他視天國的法令如耳邊風,與靜慈法師混熟了,睡到了一處。靜慈法師想把胡英的事告訴頭目,但又想起吳孝勤的囑咐,就沒有吱聲。她想,胡英是太平軍的人,要是告訴他們,太平軍知道自己與吳孝勤的關係,還不得殺了她?因此,仍舊悄悄地給胡英送飯,只是每天夜裡,等太平軍都睡了,才讓清心或清風送下去。
誰想到,這隊太平軍中,有一個剛參加隊伍的小戰士夜裡起來撒尿。藉著暗淡的月光,見一個小尼姑躡手躡腳地拎了什麼,進觀音殿去了。小戰士心中好奇,就悄悄地跟了進去。只見小尼姑的身影一閃,隱在觀音像後不見了。小戰士判斷這個小尼姑肯定是在偷情,心想這個庵裡的尼姑都不是好人。老尼姑與自己的頭目天天睡在一起,晚上老是嗷嗷叫,弄得大家心猿意馬。許多新參加的太平軍都議論紛紛,說原來聽聞太平軍有嚴明的紀律,“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現在看來不是麼子回事?
他後悔沒帶武器,否則,抓住了淫尼,一刀宰了她了事。
等他轉過觀音像,正兩手作勢,準備捕鬥時,卻大吃了一驚,觀音像後空無一人。他左右搜尋了一遍,殿裡只有這幾尊佛像,並無它物。他站在那裡,百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