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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與江浙以及山東、河南、福建、雲貴等省的商幫,一是弱小,二是人少,不成氣候。
可與晉、津商幫抗衡並呈後來居上態勢的,是正在形成的“湘幫”。新疆以及中亞、俄羅斯人飲用的茯茶,多為湖南所產,這也為湖南的茶葉商人提供了一個廣闊的市場。但因為新疆的蒙古、哈薩克牧民喜飲的“川字茶”和“米心茶”,都是由山西商人在湖北羊樓洞等地制辦的。這種茶被稱為“晉茶”,在新疆的茶葉市場中佔壟斷地位,一般的湖南茶商很難開啟局面。
吳孝增來到之後,因為有左宗棠的親筆推薦信,加上甘肅原來的藩臺文廷玉是他的親戚,新疆的官員還指望協餉過日子呢,因此對他的“乾茂升”給予了很多照顧,面子大得有時連天津的官商也要避讓三分。湖南的茶商一向受山西與天津商人的擠壓,現在吳孝增風頭甚勁,都來巴結他,唯他的馬首是瞻。不到半年,吳孝增就被推舉為湖南同鄉商會的會董。吳孝增除了到各地分號去巡視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烏魯木齊的湖南會館裡。
他今天有閒心與細妹逗著玩,是因為近日喜事不斷。不但邸報上說文廷玉升任喀什噶爾幫辦參贊大臣,而且烏魯木齊新來的都統歐陽春霆竟然是花鬱青丫環菊湘的丈夫。原來的都統離任時,他還擔著心哩,只怕朝廷調來個山西人,那可就糟嘍。不料那天他代表湖南商會去謁見都統大人時,聊天時知道了這件事。他喜出望外,可當時卻沒敢說明。他是擔心都統的面子上下不來。想想看,一個二品的武官,堂客竟然是一個茶葉商人老婆的丫環。這件事傳揚開去,都統臉面盡失,他還有好日子過嗎?
回家後,他把此事告訴了花鬱青。不料花鬱青聽了,臉色變得煞白,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他很驚奇地問:“一個丫環,你怕她啥子?我又沒對都統說明。你要是擔心,我就隱瞞此事,永遠不叫菊湘看見你便了。”
花鬱青痛哭了一陣子,卻說:“你帶我去都統衙門,我這就要見菊……菊湘。”
吳孝增嚇了一跳,趕快說:“你腦殼有毛病,竟要去見都統夫人?再說,聽都統說,他的夫人還在湖南,要等一段日子才能接來。”他在商場混得日久,今非昔比,遠不是當年雲遊桂林的那個“安福醬園”的四少爺了。因此,雖然都統不在眼前,依舊一口一個都統夫人。這是他真正長大成熟的標誌,說明他的確已經成為一個圓滑世故、閱歷廣泛的商人,儘管他才三十出頭的年紀。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對花鬱青的態度,也在微妙地變化,以前是徹底地怕,後來有了伢子,變為敬。再後來伢子丟失,連生了兩個細妹子,就演變為尊重了。主要還是擔心花鬱青吃醋,但心裡那種畏懼已蕩然無存,有時候甚至還敢提高嗓門,嚷嚷幾聲。花鬱青竟也未有啥子不良反應,與以前相比,判若兩人。
連生了三個孩子,花鬱青的身材也發福多了。腰明顯地粗了起來,腹部日漸隆起,像隨時都在有著身孕。新疆的女娃,漂亮的賽過貂禪,一般的貌比昭君,醜陋的也勝過楊玉環。日久天長,耳濡目染,吳會董的品味也在不斷地提高。原來一有空就賴在花鬱青的身邊,看也看不夠,親也親不完的舉動,日見稀少。這一年來,一兩個月也不見他進花鬱青的臥房一次,倒是在小西門的煙花館裡常有他的蹤影。最近幾個月,有確切的證據表明,他與“天山春”院子裡的“迷官”廝纏上了,甚至於有不能自拔的跡象。
“迷官”是那個女娃的藝名,據說她從不接待普通的客人,專一交結文武官員。六品以下的也不考慮,哪怕你有白花花的銀子。她今年才二十一歲,從業經歷卻長達五年。她是私生女,父親是俄羅斯人,母親是駐伊犁清兵的妻子。因為東南幾省被太平軍佔著而且與清軍廝殺不已,朝廷欠餉太久,守備邊防的兵勇大部分都靠開荒種地養活老婆孩子。但也有的就靠女人與俄羅斯商人睡覺賺一點銀子,“迷官”就是這樣生下來的。她爹因她長得“很怪”,不像中國人,從小就不喜歡她。因此她十三歲就隨一個商隊偷偷地跑到了烏魯木齊。先是在一個天津的雜貨商人家裡當傭人,後來讓商人姦汙了,就逃了出來,被“天山春”妓院的老鴇領了回去,收拾打扮就開始當差了。
細妹子替夫人鳴不平,時常把訊息向花鬱青通報。花鬱青聽了並不惱怒,反而淡淡一笑,說:“今後不要再傳這類謠言。老爺應酬多,哪裡能少了這樣的事?”
花鬱青心裡是因繼方丟失,又連生了兩個女兒,女人傳統心理上的缺陷使她無法擺脫。不能為男人生下男孩來,就無法在人面前抬頭挺胸地做女人呀。
細妹正在花園裡被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