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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家眼底裡掠過一絲不易察的亮光,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一味謙和的微笑:“先生想要再添什麼只管跟下人吩咐就是了。”隨後,他便告辭了。
“啊,苦盡甘來呢。”黃碩關上門,開心的躺在臥榻上,慶幸自己撞了大運,碰到了一個體貼員工的超級好老闆。爽啊,穿來三國這麼久了,終於衝出了封建家庭的樊籠,重新當上了職業婦女。
而那陳管家快步如飛的走進了後院的一間書房。
几案前,崔州平放下手中的毛筆,抬眼問道:“都安排好了?”
“嗯,果然不出乎雷公子的意料,諸葛夫人真的是男裝打扮呢。在集市上,老奴差點就沒認出她來。”陳管家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公子,諸葛夫人年紀輕輕的,真的能管好家裡這麼多的帳目嗎?要不要再請個帳房先生?反正,老奴琢磨著她是幹不長的。”
崔州平搖頭嘆息:“唉,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也應該為孔明兄做點什麼才好。依嫂子的脾氣,可能一時半會兒難以了結。現在好不容易才把人給找到了。唉,就照仁甲兄(雷迅自編姓雷名迅,字仁甲,並且胡諂,說先前姓陸是隨了母姓)所說的,先把人穩住,其它的再慢慢從長計較。況且嫂子精於算術,我看一般男子也未必能勝過她。不過就是自家的一些帳目罷了,就且隨她折騰去吧。”說完捲起几案上的竹簡,仔細的用布袋裝了,遞給陳管家說,“陳叔,你派個做事利落的,立刻騎了快馬給孔明兄送去。這幾日,他四處找人,寢食俱廢,累得人仰馬翻的,都快要急瘋了呢。”
陳管家雙手接過,笑道:“公子,你可不能找個這樣子的。太會折磨人了!”不等崔州平開腔,轉身就飛快的逃了。他心裡清楚的很,自家公子心上那位也是個性烈如火的,很多年以前公子也曾被她“折磨”得沒了脾氣。雖說這幾年那位已經嫁作他人婦了,兩人斷了往來,公子的日子卻比那時更難過了。
崔州平望著他的背影苦笑,半晌,才喃喃的說道:“唉,一個情字生生的折磨死人哪。”
第二十七章 約定
諸葛亮接到崔州平報平安的信後,心中壓著的巨石終於放下來了。這幾天,他幾乎瘋了一般,在隆中和沔陽之間來回穿梭著找人。當日,他在盛怒之下,口不擇言,罵無好口。現在,只要一想起自己說的那些絕裂的話,他就後悔莫及。
那天下午,扔下那些狠話後,諸葛亮氣憤難平,根本就在家裡呆不下去了,似乎連家裡的空氣都能令他窒息。於是,他乾脆打了酒去馬良家買醉。
看到馬良夫婦兩個相敬如賓,舉案齊眉,諸葛亮心裡更加失落。酒入愁腸愁更愁,用不了幾杯,他已然半醉。馬良感覺到了他的異樣。但是,他知道這位老哥為人謹慎。一般情況下,若是他本人不肯說,那就算是老天爺來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馬良假裝什麼也沒看也來,直到諸葛亮醉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來了,這才細細的套問原由。
諸葛亮大著舌頭,結結巴巴的把吵架一事說了出來,傷心的拉著馬良訴苦:“我又沒說喜歡那陳姑娘,她、她憑什麼跟我鬧、鬧絕裂?哼,什麼賢、賢妻?她憑什麼嫌棄我?我哪點不好了?季常(馬良字季常)還剛納了小妾呢!弟妹可曾象她那般胡鬧過?”
馬良的臉色瞬間是又青又白,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說起。只有老天知道他有多憋屈啊。
馬伕人卻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一個小妾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個玩意罷了。膩了,賣掉或送人就是。況且那是婆婆賜下的。夫君只是長者賜不能辭而已。再說,若是夫君也象兄長這樣,膽敢合著那玩意這樣來算計我。哼,我一定找根麻繩自己直接吊死在馬家祠堂的大門上。就算死,也要讓世人知道他是怎麼寵妾滅妻的,任由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他!”
馬良本來就是個“妻管炎”,在朋友中是出了名的懼內。諸葛亮三言兩語的就把戰火引到了他家,馬伕人已經眼看著就要被惹毛了,這下他更不能幫諸葛亮說話了。
說起這納妾的事,馬良實在是冤得很。本來兩口子過得好好的,他娘卻嫌自家兒子夫綱不振,一個月前硬是塞了個小妾給他。馬伕人嘴上說得是風清雲淡。事實上,自打小妾進了門,她就和馬良一直在鬧分居。那小妾是個小家碧玉,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就是個好生養的,很討馬母喜歡。可是挺大的一個人一天到晚畏畏縮縮的,老是帶著那種哀怨的眼神找足了機會在馬良面前飄啊飄,瞅得他心裡直髮怵。可憐的馬良不想、也不敢沾這小妾的邊,已經睡了整整一個月的書房了。一妻一妾的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