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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但梅施的感情顯然沒那麼細膩,她直白地說自己喜歡簡思,從見第一面就覺得很對脾氣,簡思覺得這個理由十分牽強也沒去揭破。
簡思以前沒遇見活得如此恣意而輕鬆的人,梅施的生活態度讓她十分意外,很多她覺得難以淡漠處之的問題,梅施根本不屑一顧。開始簡思覺得梅施的神經太大條,相處久了,她漸漸覺得梅施的快樂是種智慧的豁達,對她未嘗不是一種啟發。
梅施有一句名言:人生要善於遺忘。
乍聽簡思覺得有些荒謬,向來不是說〃吃一塹長一智〃嗎,善於遺忘……難不成要在同一個坑時時復跌倒?梅施是個話癆,簡思總和她在一起,話也變得多了些,竟然和她爭論了一下。梅施很得意,搖頭擺尾地說:〃看吧,你理解不了我這個哲人的思維。誰不讓你長一智了?我是要你忘記吃一塹的痛苦,一輩子總記得自己倒過什麼楣,囑吃過什麼虧,那還樂得起來嗎?積累一智忘記一塹不好啊?〃
簡思默默回味了這話很久,她放奚成昊離開是種成全,可若是為這個成全而自苦,實在愚笨,就好像梅施說的,不停地被吃一塹的痛苦糾纏,而終於意識到解脫對方才能解脫自己的〃長一智〃就顯得沒那麼成功了。她苦澀而笑,自怨自艾是她的一個大問題,所以她的人生始終不夠灑脫,於是……總不快樂。
簡思入院準備接受兩天後的手術,奚成昊作為孩子的父親是要在手術責任書上簽字的。雖然決定豁達對待人生……她畢竟不是梅施,還是覺得聯絡奚成昊說這事以及面對他都很為難。
一向體貼細緻的紀曉淨主動表示願意幫她聯絡奚成昊,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還走出病房,怕她聞聲傷感。簡思默默坐在病床邊沿,她不知道紀曉淨怎麼會有奚成昊的電話,想想也不奇怪,大概是阮廷堅給她的。很感激紀曉淨讓她不用尷尬地面對奚成昊,卻又似乎……有些遺憾。
她理順了一下頰邊散亂的髮絲,撲克嘲地微笑,經過了這麼多,她不是早就明白自己已經改變,做了很多她自己都沒敢想的事?既然改變……她何不繼續努力,學著放下,學著遺忘?或許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難。
奚成昊什麼時候來醫院籤的字簡思也不清楚,只是梅施和紀曉淨告訴她手續都已經辦理妥當,讓她安心,她才猜到他已經來過了。
手術進行的十分順利,當孩子的哭聲在手術室響起來的時候,簡思也流下了眼淚。護士抱著孩子讓她看,醫生還在做手術的收尾工作,隔著口罩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當媽媽可要堅強,怎麼不哭了?〃
簡思吸了吸鼻子,彎起嘴角。對,她要當一個堅強的媽媽,她的母親……就不夠堅強,倒下去就再也沒站起來,作為女兒,心裡有多苦她太明白。她不要她的女兒有這樣的體驗,至少讓她的孩子無論在如何的逆境中能從母親這兒得到撫慰。
手術只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秋天的上午的陽光正暖,簡思眯眯著眼,從清良的光線中被推著穿行而過,心裡突然充滿喜悅和踏實,她躺在推床上,看見窗外初秋尚且碧綠的樹葉,那青翠的顏色讓她感到陣陣放鬆,渾身都輕飄飄的。這些司空見慣幾乎被忽視的細節,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給了她這樣大的鼓舞。她覺得孩子的新生似乎也變馬了她的新生,至少她看見了希望,覺得未來的日子也充滿了陽光,不再是茫然惆悵的黯然。
朋友們都等在病房,各色鮮花的悅目色彩讓簡思更愉快了一點兒,身上刀口的疼痛因為喜悅並不覺得多麼難以忍受。
梅施撲在嬰兒的小床邊連聲責備小嬰兒不給她面子,她明明預言說是個男孩的,她偏偏是個小姑娘。
阮廷堅並不靠近嬰兒,還是一副冷傲不沾俗務的樣子,遠遠地看了一會兒,他問簡思:〃你想好名字沒?〃
簡思搖頭,之前男孩名女孩名都想過幾個,見了這麼個小肉團以後就覺得以前想的那些都不怎麼合適。
阮廷堅皺了皺眉,口氣有點兒不自然,〃叫奚曉怎麼樣?〃
簡思想了想,阮廷堅並沒給出幾個名字來供她選擇,又不像突發靈感想出的名字,再加上他含糊支吾的神態,她明白,這名字估計是奚成昊起的。
〃嗯,好,就叫奚曉吧,我很喜歡。〃簡思笑笑,心情國輕鬆就覺得十分疲憊,睡意剋制不住地淹沒沒了她。
簡思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長時間,再次睜開眼,仍舊是朗晴的上午,她迷糊了一會兒,搞不清楚時間的變化,床邊的嬰兒床空空的,讓她一時愣住了。
李阿姨發現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