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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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
範閒微微一笑,眸子裡寒意一現:“現在不是當初,我們要去的地方也不是牛攔街。本官倒想看看,除了那個瘋婆子,還有誰敢在京都裡,聖上的眼皮下面刺殺我。”
“去哪裡?”藤子京也不回頭,低聲問道。
範閒看了王啟年一眼,王啟年輕聲說了個地名,然後解釋道:“很湊巧,大人看上的那幾名學生,都住在一家客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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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疊衣巷的外面就停了下來,空中還在落著小雨,範閒下車後與藤子京二人撐著紙傘往裡走去,王啟年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這疊衣巷是外郡來京舉子聚居的地方,今天京裡又爆發了科場弊案,所以此時猶是人聲鼎沸,擁擠得厲害。範閒舉著傘,小心翼翼地從街沿往裡走著,傘面略微向外傾著,免得傘上的雨水落到街邊簷下避雨的小販鍋中。
“借光借光。”一位身材瘦削的讀書人急切地喊著,手裡提著兩壺酒,擦過範閒二人地身邊,朝著前方急奔,竟是不畏由天而降的雨水,只是此人路過時,回頭看了範閒一眼。
範閒舉著傘,看著消夫在雨中的那人,搖頭笑道:“這和當初畢時的那群瘋子多像?只要考試完了,就得狂醉一番。”他砸巴砸巴嘴,有些遺憾當初因為身體的原因無法參加學校的畢業宴。
藤子京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依然恭謹解釋道:“估模著是郭攸之倒臺一事,讓這些學生如此興奮。”
“郭尚書的風評很差嗎?”範閒隨意往前行著,看著就像是個喜歡在雨中散步的公子哥兒。
藤子京笑道:“京官沒幾個風評好的,莊裡有句俗話,若將六部的官員排隊砍了腦袋,估摸著能有一個是冤枉的。”
範閒哈哈一笑,心想前世時也有這種笑話,打趣道:“那你說我父親是不是冤枉的那個?”
世人皆知,司南伯範建先為戶部侍郎,後為尚書,不知道從國庫裡撈了多少銀子,若說大貪官,範閒的父親岳父,只怕是逃不出前三名去。但這話藤子京哪裡敢說,聽著少爺這問題,冷汗就開始往後背裡鑽,苦笑道:“少爺,小的失言,您可千萬別介意。”
“貪官怕什麼?世人不患官貪,卻患這官貪而無能。”
“公子這話不妥。”
忽然有個人毫不客氣地從旁鑽進了範閒的傘裡避雨,手裡捧著一個紙包的燒雞,燒雞的微焦香味連這漫天雨絲都掩不住。
第四卷北海霧第十四章 雨中訪友(二) 雨,一直落下來,巷中行人裡的幾把傘像幾株可憐的花兒一樣開放著。
範閒微笑看了這個莽撞的年青人一眼,發現對方身上已經溼了一大片,於是沒有說什麼,如果對方真是個歹人的話,在先前那一瞬間,範閒至少有五種方法讓對方馬上喪失行動能力。
狠顯然,這只是一個買燒雞去湊酒席的窮書生。於是範閒並不停步,舉傘往前走去。他走得瀟灑,那位擠進傘裡的年輕人也是瀟灑,竟不多說一句,站在範閒的右邊,借他的布傘擋著頭頂天空,神態自若地跟上前去。
就這般同傘而行數十步,範閒愈發覺著這年輕人的性情有些可愛了,如果是一般的書生,哪裡會這樣冒失鑽進別人的傘下,而且沉默共行數十步,竟是一絲不自在的神色也沒有。於是他微微偏頭,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位年輕人長相倒是普通,只是兩抹眉毛極濃、就像是被人用毛筆厚厚塗了一道般。
藤子京落後兩步跟著。
這傘下的二人依然沉默都行,不知道是在比拼著耐心還是什麼,終究還是範閒微笑著發問:“先前說不妥,不知哪裡不妥。”
見傘的主人發話,那位年輕書生極有禮貌地笑了笑,說道:“官若貪了,自然不會將心思放在政事之上,所以若想貪官有能,這隻怕本身就是極件可笑的事情。”
範閒笑了笑,發現傘下並不能容下兩人,身邊這年輕書生的右肩已經溼了大塊,於是悄悄將傘生那邊挪了挪,應道:“貪官即便疏於政事,但也總比什麼都不會的人做官後一通瞎弄要好些。”
年輕書生一挑眉毛,似乎有些不解:“只要肯做事,總比荒廢政事要好些。”
範閒握著傘把的手緊了緊,搖頭說道:“一條河堤,不修的話大概隔幾年就會決一次。如果一個不會河工的清官。在河堤上一陣瞎修,說不定每年都會決幾次口,你說那些沿河居住的百姓。到底是希望郡上是位無能勤勉的清官,還是位無能懶惰的貪官?”
年輕書生一時語塞,半晌之後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