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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然的學生。
我真慶幸在很久以前就和蕭山分手了,起碼不用把蕭山拖到這種汙糟的關係裡來。
蕭山,其實這兩個字都是很輕的舌音,像春天裡的風,溫柔而溫暖。每次當我無聲的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都輕得不會讓這世上任何人聽見。
那是我唯一的瑰寶,我曾經擁有過的,最好的東西。
可是沒有了,不管怎麼樣,都是沒有了。
就像是父母,不管我怎麼樣哭,怎麼樣鬧,怎麼樣的絕望傷心,可是他們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不會再安慰我,照顧我,給我倚靠。
和蕭山的這次偶遇讓我整整一星期打不起精神來,我哪兒也不去,除了上課就是呆在寢室裡,在寢室裡我就拼命做題,一本考研的高數模擬題被我做完了大半本,只有做題的時候我心裡才是安靜的,只有做題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不孤單。筆尖在稿紙上沙沙的寫出演算,每當這時候我就又像是站回到高中那塊黑板前,我知道有個人就在我身邊,粉筆在我和他的手中發出吱吱的聲音,一行一行的公式,一行一行的運算,正從我和他的手下冒出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旁,和我齊頭並進,最後會寫出與我一樣的答案。
週末的時候慕振飛來約我吃涮羊肉,我不去,被悅瑩死活拉著一塊兒去了。自從蕭山上次出現後,我對慕振飛和趙高興的每次碰面都生出了一種恐懼的心理,我怕和他們在一塊兒的又有蕭山。真正的看到蕭山,我才知道我有多膽小,我以為我是破罐破摔了,我以為我是真無所謂了,但是那次蕭山出現,我就立刻又碎了一次。
那聲“咔咯”的輕響,是從心底冒出來的,然後漫延到第一塊骨骼,每一寸面板,把它們龜裂成最細小的碎片,然後再痛上一回。〃
三年,原來三年我一直沒能忘卻他,他說分手,我答應了,然後我們就分手了。直到今天我還記得我那天對自己輕描淡寫的安慰,不就是分手嗎?十六歲的戀愛真的會持續一生一可是我一直沒辦法忘記他。
進了涮羊肉的店我的心忽的一下子,就像塊石頭,沉到看不見底的深淵裡去。我不僅又看到了蕭山,我還看到了蕭山旁邊坐著的林姿嫻,幾年不見她更漂亮了,而且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獨特的動人氣質。我腿都不知道該怎麼邁了,要不是悅瑩挽著我,我估計我早就已經像堆糖沙,塌在了那裡。
林姿嫻見到我還挺有風度,特意站起來跟我握手。慕振飛這才知道我和蕭山還有林姿嫻同是高中同學,他似乎頗有興味的打量著我們三個。三個人裡頭我話最多,我誇林姿嫻的包好看,不愧是獨立設計師的代表作,然後我又誇她的圍巾,的格子,總是這麼經典不過時。一連串的名詞形容詞在我舌頭上打個滾就吐了出去,我比那些動不動做思想工作的輔導員還愛說話,我比那些在圖書館管期刊的更年期大媽還要羅嗦。因為我不知道我一停下來會說出什麼話來,我似乎跟林姿嫻的關係空前的好起來,哪怕離開高中後我們再沒見過一次面
連悅瑩都被我成功的瞞過去了,她以為我是見到老同學所以太興奮,挾了一筷子羊肉擱到我的碟子裡:“快吃吧你,真是跟黃河似的,滔滔不絕了。”
我嘿嘿笑著開始吃羊肉,蕭山給林姿嫻也涮了一勺羊肉,林姿嫻嬌嗔:“這麼肥……讓人家怎麼吃啊?”
蕭山很耐心,用筷子替她一點點把肥的挑掉。我埋頭大吃糖蒜,誰知趙高興說:“老大,你看看蕭山和他女朋友,人家才叫舉案齊眉,你也不管嫂子的,就在那兒緊著自己吃。”
我差點沒被糖蒜給噎死,慕振飛瞥了趙高興一眼,還是他平常那露著小酒窩,唇紅齒白迷死人的微笑:“你想竄掇我獻殷勤,我不上那個當。”
趙高興哈哈大笑,替悅瑩涮了一勺羊肉:“你不獻我獻。”
悅瑩故意用筷子敲那勺子,叮叮噹噹的響,大家說說笑笑,熱鬧非凡。
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費勁的一頓飯,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吃,勒令自己不準胡思亂想。
最後趙高興還要去唱K,蕭山和林姿嫻似乎也興致勃勃,就我一個人實在不想再硬撐,藉口週一還有實驗報告要交,得趕回去弄虛作假。
他們都去唱K了,就是慕振飛送我回去,本來我說我一個人走,但悅瑩說:“讓老大送你吧。”趙高興也幫腔。我沒力氣再爭辯什麼,於是跟著慕振飛走了。
因為週末,這個時間的校園還顯得挺熱鬧,進了西門後我們抄了近道,直接從山坡上穿過去。坡上全是梅花樹,還是好些是民國初年建校的時候栽下的,花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