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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地看著他:“我箱子沒暗格。”
“請配合我們的檢查。”
這箱子還是莫紹謙買給我的那隻,我用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有什麼暗格。因為小巧,又非常結實,尺寸正好擱在機艙行李架上,所以這次遠行我隨身帶著它,我開啟密碼鎖,然後把整個箱蓋掀起來,朝向他們:“你們自己看,沒有暗格。”
安檢人員伸手將箱子裡的東西拿了一部分出來,手在箱底摸索著,我不知道他按到了什麼地方,總之“嗒”一聲輕響,有活蓋彈起,裡面竟然真的有暗格。
安檢人員將一隻手機拿出來,帶著一種職業化的語氣:“安檢規定所有隨身行李中的手機、膝上型電腦全都拿出來單獨檢查,你怎麼還放暗格裡?”
我都要傻了,我不知道這箱子有暗格,當然更不知道這暗格裡會有手機。安檢人員已經把手機從儀器上過了一下,然後還給我,依然是教育的口氣:“下次別這樣了。”
我這才認出來,這手機是莫紹謙的,那次慕詠飛逼我找他的時候,我曾撥打過無數次他的私人號碼,一直是關機。我以為他是換了號碼了,我不知道他的手機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在箱子的暗格裡,上次我用這隻箱子還是陪他去海邊。
我還曾經偷看過這個手機,而且偷看的結果讓我陣腳大亂。
也許就是我們從海邊回來的時候,他把這手機放進了我箱子的暗格裡,那時候行李是他收拾的,也是他辦的託運。
我心裡亂成了一團麻,拇指本能在按在開機鍵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
也許我還希冀可以看到什麼——還有什麼呢?我和他之間,早就沒有了任何關係。
手機被開啟了,開面介面非常正常,找到了訊號。我低頭想翻找那兩張照片還在不在,但安檢人員在催促我,因為後面的人還在排隊。
我一手拿著兩個手機,一手胡亂地將箱子關上,夾著膝上型電腦,給後面的人騰地方。
就在這時候,我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簡訊的提示音,我以為是悅瑩發簡訊問我安檢是否順利。我手忙腳亂,差點把夾著的膝上型電腦摔在了地上。我又往前走了兩步,走到稍微開闊些的滑道,把箱子暫擱在牆邊的地上,推開自己手機的滑蓋。
簡訊的傳送人竟然是莫紹謙的私人號碼。他的私人號碼早已經被我從手機中刪除了,可是我一直記得很熟。
而且這個私人號碼的手機,明明也拿在我自己手裡。莫紹謙從來沒有給我發過簡訊,他覺得簡訊浪費時間,所以從來就只打電話給我。我疑惑地把膝上型電腦擱在箱子上,然後騰出手來推開莫紹謙手機的滑蓋,發現裡面早就設好一個預設任務,就是開機的時候自動向我傳送一條已經編輯好的簡訊。
如果我不再用這箱子,如果我把箱子扔了,也許這個手機就永遠關在暗格裡,再也不能重見天日。
他為什麼要做這麼奇怪的事?
我用有些發抖的手,開啟自己手機上收到的那條簡訊。
簡訊非常簡單,簡單得只有三個字。
這三個字清楚地顯示在手機螢幕上,沒有抬頭,沒有署名,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就像他從來做事的態度,就像他從來對我的態度。
而我的視線漸漸模糊。
我拿著他的手機,拼命地按著功能鍵,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我終於找到了相簿。裡面的照片卻成了三張,前面兩張是我看過的那兩張,第一張是我睡著了的樣子,照片命名為“童雪”,另一張是我笑著的時候,照片命名為“童雪2”。我終於翻到了第三張。
第三張照片中的我也睡著了,可照片裡的我不是一個,我被莫紹謙攬在懷裡,他的胳膊舉不了太遠,所以照片中他只小半張臉,可是把我拍得非常好,我的臉就安然貼在他胸口,唇角微有笑意。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在睡著的時候這樣笑,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曾這樣貼近他的胸口。
這張照片的命名,和那個預設傳送的簡訊內容一模一樣。都只是最簡單的三個字。
我看著這張照片,看著他抱著我的樣子,看著我自己唇角的笑意,看著他僅有的半張臉。如果我沒有帶著這個箱子,如果我不再用這個箱子,如果我扔掉了這個箱子,或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做個什麼。他從來不知道我偷看過他的手機,當他把手機放進暗格的時候,他也許一直想的就是,這一生永遠也不要我知道,他到底做過些什麼。
我看著手機螢幕上的那三個字,那最陌生最熟悉,那最簡單最直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