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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身子一震,似乎是想上前卻又生生壓抑住,暗歎一口氣,不捨卻又決絕地移開視線,去問一旁的南宮離:“南宮兄,瑤兒的傷恢復得怎樣,身子……還好嗎?”
南宮離看看他,又回頭看看我,眼神裡似乎是在猶豫抉擇,沉寂了半晌才淡淡開口:“祁兄,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說完又走到後面一直沒開口的韋伯面前:“韋管事,我想帶大小姐出去轉轉,能不能麻煩您代為照顧小朗和二小姐,或是送他們回府,晚一些我自會送大小姐回府的。”
南宮離在蕭府上也有些時間了,也常常陪小朗一塊兒出來,韋管事大概和他也算熟悉,知道我一直是南宮離在照顧,所以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也還是爽快的點頭答應。
南宮離謝過韋伯,又和小朗蕭瑤交待了幾句,無非就是注意安全之類的話,然後便走過來很自然的牽了我的手要帶我往外走,那銀袍男子卻皺了眉,從背後把我整個攬在懷裡護著走了出去,硬是讓南宮離鬆了手。
我雖然驚訝銀袍男子的舉動,卻更驚訝的發現自己完全不排斥他的行為,甚至有些欣喜認同,心裡暗流湧動。走過蕭瑤身邊時,看到她在注視我,不是尖銳的敵意,卻是挑了眉好奇又探究的神色,似乎是說:我等著你回來爆八卦。
坐在附近一家茶樓的雅間裡,門窗緊閉的空間裡平靜無瀾,四方的桌上,我和南宮離、銀袍男子成等邊三角形坐著。南宮離動作優雅的給三個茶杯倒滿茶水,推到我們面前,銀袍男子則輕鬆閒適的捧杯輕啜,一切看起來相安無事,我卻隱約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存在一個無形的強烈氣場,周圍空氣都被壓了出去,讓人坐立不安。
我看著銀袍男子優雅喝茶的樣子心裡總壓抑不住想要靠過去一些,可看到面無表情的南宮離,又按捺下來,乖乖的坐在原位接受氣場煎熬。
“若瑤的傷都痊癒了,只是失了記憶。”
等喝完一杯茶,南宮離才邊斟茶邊淡然說道,言語間聽不出一絲情緒。
銀袍男子接過茶杯,開口也是不動聲色:“蕭家的少爺,那個蕭朗,就是瑤兒曾託在下幫尋的弟弟,司徒朗吧……若說瑤兒失了記憶,可是在下覺得,瑤兒似乎是記得南宮兄和小朗的。”
“若瑤是前日才記起在下和小朗的。”南宮離略品一口茶,抬眼看看我,又迅速收回視線,看著銀袍男子:“但只想起了遇見祁兄之前的事。”
“哦?是嗎?”銀袍男子聞言一挑眉,嘴邊噙了淺淺笑意,顯然是表示不相信,“這段時間以來,南宮兄也和我碰了好幾次面了,可從未提起隻言片語關於瑤兒在蕭府的事,前日我身邊的小廝出門採辦物事恰巧見了她們的爭執,認出了瑤兒,卻誤打聽成了蕭家的二小姐……若不是我昨日看了韋管事送來的帳本趕來詢問,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瑤兒,又或許,南宮兄要把她藏一輩子?”始終聽不出他的情緒,但我很明顯的感覺到空氣裡已經隱含劍拔弩張的氣氛。
“若瑤也在這,我沒必要也騙不了祁兄。”南宮離淡淡的回視他,語氣也和平常不太一樣,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怪異的很。
“若瑤只記得到了崎山遇見你之前的事,之後幾乎完全沒有印象。我不知道你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可前日若瑤才和我說起一種失憶的症狀,會獨獨忘掉不好的、痛苦的回憶,我本也只是疑惑沒有當真,可若瑤明明已經能記起以前的經歷,為何就一直想不起遇見你以後的事?為何若瑤在扈國求過雨後音信全無?為何你從扈國回來就接受了和蕭家的聯姻?為何在迎親的前幾日若瑤會突然出現在熹國的山林裡,墜崖重傷險些喪命,以致失憶?”
南宮離說著竟已經有咄咄逼問的感覺,我從未聽過他這樣激動地說過話,不由得詫異的抬頭看他,卻見他說完一連串的話後刻意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才恢復以往溫潤的淡淡聲調——
“方才是我失態了……我本以為祁兄在永安時那樣對待若瑤,當初即使是我一時衝動把若瑤託付給祁兄,至少也沒有託錯人,可是……也許是我不瞭解實情,也知道祁兄在熹國時意志消沉,甚至迎娶之日沒有現身親迎,但我還是希望祁兄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至少,也要讓我能心服口服的放手。”
我聽著南宮離這番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是說這個叫祁慕蕭的銀袍男子是我的朋友嗎,可怎麼聽起來不止是朋友的關係,尤其是那“託付”兩個字,讓人浮想聯翩啊,還有他說“放手”,放什麼手,好讓人費解……
祁慕蕭聽了這一番話下來臉上也不再像方才那樣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