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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垂目不語,尉遲尹又急急補充,目光殷切。我卻疲倦的閉上眼,輕籲一口氣,才說兩句話,竟已經覺得有些不願開口了——
“那就嫁吧。”
這樣毫不在意的說出這句話,是我以前不會想到的。曾經自己如此在意,不肯輕易鬆口的“終身大事”,最終卻不再是我在乎的事,反正不是那個人,在哪裡不是一樣,嫁誰又有什麼不同。我曾經如此羨慕的“一生一代一雙人”,於我卻已成了鏡花水月,可望不可即。
“若兒……”尉遲尹聞言卻沒有絲毫的喜色,神色複雜的看了我半晌,劍眉緊蹙。知道我已經不想再說話,他終於是收了所有的表情,幾乎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默默走出房門。
周圍恢復寂靜,我仰身靠在床欄上,睜開眼看向窗外。陽光如此燦爛明媚,風吹樹搖生機勃勃,為何我還是覺得心裡起不了一絲波瀾,是所謂的心死嗎……老爺子和小朗已經不在身邊,最記掛的那個人也將與他人共結連理,我的周圍,似乎真的沒有什麼能引起我的注意了……
宴變
“我在外面等你。”送我走到沁芳殿內殿的門前,尉遲尹停了腳步,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今天,就是舉辦婚宴的日子了,按規矩我要被接到宮裡來梳洗打扮,教導禮儀,晚上在正殿由尉遲桓親自主持婚宴典禮。趁著時候還早,我便提出到沁芳殿看看久未探望的鴻妍,尉遲尹便親自陪了我過來。
我推門進去,內殿依然寂靜無聲。殿門悄然合上,淡淡光線中只見鴻妍靜靜躺在屋正中的床榻上。我走過去挨著床邊坐下,看著鴻妍已經基本恢復原貌的面容,神情怡然恬靜,嘴角似乎有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看起來,她近況不錯。
握住鴻妍的手,也只是柔柔涼涼的溫度。我就這麼握著她的手靠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香爐裡嫋嫋的煙氣。沉默,似乎已經成了我現在最常做的事情。
暗雅的幽香讓人不由得心神沉靜,我靠著柔滑的絲綢帳幔,心神有些飄渺。這幾天尉遲尹總是刻意不來找我,不知是為了婚宴的事忙碌還是其他原因。回憶起在扈國這近一年時間裡的點點滴滴,我曾經以為自己雖然鍾情於祁慕蕭,卻也是有些喜歡尉遲尹了的。可如今冷靜思量,才恍然發覺,那樣的感情,除去是對一個相處愉快的朋友的欣賞外,更多的卻是依賴,是獨在異國心下不安時向最接近自己的人尋求庇護而暗生出來的一種依附感,而喜歡,始終是被壓抑著的。
思緒飄忽間又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段話——
在正確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正確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一種悲傷;
在錯誤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是一種無奈;
在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一種折磨。
其實,都是正確的人吧……只是,我和祁慕蕭,和尉遲尹,究竟,誰和誰才是幸福,誰和誰又是無奈?
不知這樣失神了有多久,直到眼睛酸澀難忍我才眨眨眼,偏頭去看鴻妍。不知道尉遲尹有沒有和漠雲說鴻妍的情況,漠雲又打算如何處理這個難題。遲疑了一陣,我伸手理了理鴻妍本就不亂的髮絲,輕輕感慨:“我終究是沒有你那樣的勇氣。”
把鴻妍的手放回被子裡,我起身準備離去,走到門邊再回頭看去,淡淡的薰香菸氣中,那靜默躺著的身影好像越發不真實,我在心裡默唸著珍重,推門走出內殿。
尉遲尹在殿門外等我,見我出來便過來執起我的手,我也不掙脫,由著他牽著我朝外走。沉默無言的一段路途,直到把我送到臨時充當我“出嫁”地方的佳容宮門前御花園裡,尉遲尹才鬆開手。
“我不送你過去了,別人看到不好,本來按規矩,今日是不能見面的……”
“謝謝。”
我點點頭便轉身自己走進佳容宮,迎面卻見了尋過來的麝煙,她神色匆匆卻滿臉喜色——
“哎呀王妃,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您還出去散什麼步,教導禮儀的嬤嬤都來了有一會兒了,學了禮儀還要沐浴淨身,等打扮好了也就要到正殿去拜堂了,時間緊著呢……”
麝煙不由分說拉了我往裡面走,對於我這段時間的沉寂黯然,她一直認為是我在戰場上受了過多刺激需要時間恢復,也不計較,只一路上和我強調著今天大喜的日子無論如何要笑要開心等等,直到把我交到教導禮儀的嬤嬤手裡。
學習禮儀的過程和在丞相府裡的那次一樣枯燥無聊,甚至更加羅